第110章 番外忽梦少年事(第4/5页)

“怎么?”

“皇子间争斗,耍心机玩手段是家常便饭,但小小年纪就不择手段往死里坑,不赶紧矫正回来难免歪成残暴不仁的性子。这帮小子,不求他们日后能出个盛世明君,当个仁义之君,既能以身作则,又能体恤他人之苦便可。”

说到此处,沉默片刻,霍惊堂装不住他冷静自若的皮,重重地、轻蔑地、异常不开心地嗤一声:“烦!”

翻个身,朝赵白鱼伸手,霍惊堂风骚地说:“小郎君快来安慰我疲惫的身心。”

赵白鱼走过去,一巴掌往他后背拍,老话常谈:“做个正经人。”倒也任他握住手,带着弯腰低头,水汽氤氲了眼睛,唇舌被堵住,蓦地天旋地转直接被拽进浴桶里,水花四溅,衣服湿了大半,漂浮在水面上。

水面摇摇晃晃,赵白鱼眯着眼,玉簪滑落,本就松散的发髻一瞬披落肩膀,发尾湿透,亦随外衫漂浮。

霍惊堂轻笑着,“小郎傍晚时见了赵夫人?”

赵白鱼鼻音哼了声做回应,脚指头蜷缩起来。

霍惊堂的手在赵白鱼的腰腹处徘徊,闻言便似闲聊般继续问:“小郎打算赴宴?”

赵白鱼眉头紧皱,左手越过霍惊堂的肩膀紧紧攥住浴桶边缘,指尖泛白,低低回道:“邀了几年,再拒绝就不礼貌了。”

霍惊堂:“前嫌尽弃还是走个过场?”

赵白鱼抿紧唇,不想回应,可霍惊堂见他不说便凑上来亲着他的嘴角,动作随之逗弄着,跟逗着猫儿似的,有一下没一下的,特别磨人。

“烦不烦!”赵白鱼突然爆发,两手成拳砸向霍惊堂的肩膀,顺势起身,就准备踹开烦死人的狗逼玩意儿直接走人。“自个儿玩去唔——!”

霍惊堂握住他的腰拽了回去,背靠浴桶,琉璃色菩萨眼盛着懒散凶狠,像个堕佛,蛊惑得恼怒的赵白鱼心软下来,凑过去用嘴唇点了点他的下巴和喉结。

霎时水花飞溅,雾气缭绕,灯火明灭,屋外的家仆捧着扫洗澡房的工具来了又走,直到月上中天,霍惊堂抱着赵白鱼出来,他们才得以进去收拾一片狼藉的澡房。

下午睡了两个时辰本该精神,奈何晚间不知节制地闹了场,体力消耗得厉害,一沾床便沉沉睡去。

霍惊堂穿上里衣,拥着赵白鱼便阖眼。

春夜微凉,万籁俱寂,草木之下暗虫唧唧,烛火闪烁两下便熄灭,黑甜的梦乡迅速降临。

……

也是一个刚下过雨的夜晚,林深树密虫鸣阵阵,十六岁的赵白鱼刚成为秀才郎,心怀鸿鹄之志,有为生民立命的抱负,亦是才华横溢,前途敞亮。

如无意外,接下来便是乡试、会试,最后殿试考取功名。

恩师夸他有状元之才,他倒不在乎状元还是榜眼,能当官就行。

赵白鱼从这个时代跌跌撞撞的走来,虽然摔得鼻青脸肿,混迹三教九流看遍底层悲苦,还没踏进官场,还没真正见过这个时代最令人绝望的黑暗,还没尝到拼尽全力撞得头破血流却无能为力的滋味,尚怀几分天真稚气。

便和天下学子一般无二,读书只为做官。

有人做官为财,有人做官为建功立业、为青史留名,也有人做官仅两个字‘为民’。

赵白鱼以为修自身和修官身一样简单,不求财、不谋权,只为民二字多轻松。

若有鹏程万里的机遇,便从为民到忧国,归根到底还是为民谋福祉。

他还带有生来自由平等的时代烙印,便事事择善而为,怎么也没想到赵家人会因为赵钰铮的一个念头便要求他放弃科考。

赵白鱼心觉荒唐,难得措辞严厉地拒绝,怎料一觉睡醒就发现他被关在陌生的屋子里,门窗紧锁,角落里有撑过十天半月的干粮。

今天是进考场的日子。

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,似乎是朝外面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