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“别生气,是我错了”(第3/5页)

我自然不可能告诉他,只与他说,“不过想起一些有趣的故事,觉得畅快罢了。”

“嗯,公子高兴便好。”怀信满面不解地退了出去。

一室静谧,我闲闲地倚于软塌之上,望着地上的月辉出神。

遥想三年前的无数夜晚,我都是这样躺在谢言的怀中与他耳鬓厮磨,一同看月亮,便不觉有些后怕,如被毒蛇缠绕而不自知。

当时的谢言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与我周旋?可是在笑我这个不知羞耻的小娘们竟然敢自荐枕席?

我恨得将手下的被褥碾碎,看细末的粉尘飘飞于空中,如颗颗飞舞的尘埃。

这具身体,没有喘疾,真好。

夜里忽然起了一阵风,我裹紧身上暖烘烘的毛毯,像只猫一般蜷缩在软塌上。

此时的谢言未见到我,该是死心了吧?

若是他像昨夜穿得那般单薄,这般吹风饮酒,定会感冒,活该,痛快,我抱着这种幸宅乐祸的心态在软塌上快活地睡了一宿。

次日正午,管家那边来报,让所有侍读都到花园等候,太子的侍读选拔正式开始。

我不喜迟到,去得挺早,原本还站在队伍的前头,但逐渐就被挤到了后排。

昨日那些人似乎一夜之间就结成了团结的势力,将我从队伍的前段,硬生生挤到后段,这些个参选的侍读少说也有上百人,我在后段,谢言兴许看都看不到我,我并不生气,甚至觉得这些人可笑。

“公子。”

我听到怀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,回头一看,才发现他立于不远处,但这种场合侍从是不能搅和进来的,他面上满是愤怒的情绪,似乎对我遭遇这样的对待很是不满。

我只冲他摇摇头,用眼神呵斥他,不让他掺和进来,尔后又安静地立于队伍当中。

过了不久,我便听到管家的声音传来,“太子殿下驾到。”

我站在队伍后方,跟着大家一同行礼,我的位置隐蔽,为了验证昨夜的猜想,便微微抬头去看谢言,才发现,他果然比前夜的状态看起来更差。

他身上穿着藏蓝色的朝服,显然是刚下朝会,并未将侍读之事放在心上,也没有多做打扮。脸色看起来比前夜还要苍白,薄唇毫无血色,灰瞳阴沉,面上情绪不耐,像是迫于皇上的压力,所以来走走过场。

他像是受了风寒,时不时呛咳几声,看起来病态怏怏,面如白纸,两颊瘦得都没几两肉,便更显冷厉无情,像一柄锋利的剑。

管家见他呛咳得厉害,连忙递茶过去,谢言神色淡淡地接过,眼眶里布满红血丝,像是哭了一夜才有的结果。

“都起身吧。”

谢言将茶水放于一边,冷冷说道。

我跟着众人起身,隔着层层人群,望着谢言那张阴郁憔悴的脸。那夜在月色中,我并不能将他看得那般真切,而如今天朗气清,我更是将谢言的容状都纳入眼底。

他半边身子都倚在桌椅上,朝服上靛青色的孔雀式样衬得他形容阴鸷,长长的羽睫

浓密地盖住眸中不快的情绪,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这往往是他心情不虞的表现。

谢言不发话,花园中便是死一样的沉寂,管家只能尽职尽责地提醒他,“太子殿下,选拔可以开始了。”

“嗯,” 谢言冷淡地应付一声,冷白的指尖拿过书案上的折子,开始细细批阅起来,“管家随便想个题目考考他们吧。”

谢言这般做派摆明了只是给皇上做做表面功夫,如今皇上并未在跟前,他甚至连装都懒得装了。

管家肚子里能有多少墨水,他面上的神情很是为难,也有些尴尬,只轻咳一声,无奈问道,“有谁能知道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是谁写的?”

这个问题简直就是送分题,像是一道惊雷在侍读里炸开了锅。

所有人都知道答案,所有人都想在太子面前留下最好的第一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