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(第3/4页)

好像是想向他传达什么信息。

面具等同于暗卫职业的生命,一个暗卫若在人前暴露本来面目,他们的身份价值也就消失了。

萧望舒垂眸,抿了一口茶。

就在此时,琴瑟和鸣的舞乐中,忽然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。墨画山水图的屏风旁,一个花瓶被碰倒在地,碎瓷稀里哗啦散落了一地。

声响将宴会上的目光吸引过去,屏风前的官员站起身,慌忙拱手向萧望舒解释:“启禀圣上,这不是臣干的,是、是它自己忽然倒了!”

有同他交恶的言官讥讽道:“你没有动它,难不成是这花瓶长了腿自己摔的?我劝于大人下回为自己开脱,还是仔细斟酌一番,可不要犯了欺君罔上的大忌。”

于大人又慌又怒,脸色煞白:“你莫要血口喷人!”

高处,萧望舒放下杯盏,杯底与案几相碰,发出一声低沉的清响。两个官员齐齐噤了声,不敢再说一句。

他轻轻抬手,宴会上的乐声随即戛然而止,舞姬们停下动作,恭敬地垂首站立成两排,听候差遣。

一片寂静,就听萧望舒淡淡道:“是谁躲在屏风后,出来。”

闻言,屏风后的宋秋一个激灵:“怎么办?圣上发现我们了!”

他刚才观看表演情绪激动,一不留神就把屏风旁的花瓶碰倒了。知道自己闯了大祸,宋秋浑身的冷汗直往外冒。

沈今风安抚地拍了拍他,提步向外走去。

宋秋慌了:“小沈……你干什么?”

他闲庭信步的样子,让宋秋有一种他不是去背黑锅,而是吃火锅的错觉。

沈今风来到宴会中央,跪在铺陈的金色绒毯上,面朝圣上和太后行了一个叩拜礼。

见状,两边的官员不由交头接耳,议论纷纷:“原来是暗卫,怪不得躲在屏风后面。”

“一个暗卫竟然在宫宴上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,不想活了吧?”

“怎么有点眼熟……哦我想起来了,前两天习武场斗蛐蛐的也是他!这是惯犯啊!”

高台上,太后也认出了沈今风:“这不是昨天挨板子的小暗卫吗,这孩子,怎么就不长记性呢。”

萧望舒吩咐御前的太监:“把他带上来。”

“遵命。”

很快,太监将沈今风带了过来。

因为不能直视圣颜的忌讳,沈今风只有垂首站着。

萧望舒淡道:“把脸抬起来。”

听见命令,他慢慢抬起脸,但眼睫仍是低低地垂着,没有抬眼看圣上。

他的视线落在萧望舒的手指,洁白修长,骨节分明地很漂亮,正轻轻地叩击着桌面,是圣上思考时的习惯动作。

圣上是在思考,如何惩罚他吗。

建议开除。

正在此时,萧望舒开口了:“把面具摘下来。”

他说:“朕有话问你。”

闻言,沈今风轻而慢地眨了眨眼。

影司的暗卫在人前摘下面具,就等同于离职。圣上说出这句话,已经是要开除他的意思。

小沈狂喜。

他一边在心里海豹鼓掌,一边听话地摘下了面具。

忽然之间,周围安静了下来。

目光所及处萧望舒的手指一动不动,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
半晌,圣上没有任何动静。

这一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。

沈今风想。

四周静悄悄,漫长的等待中,他无聊地盯着圣上的手背,圣上皮肤很薄,冷白的颜色,淡青的脉络若隐若现。沈今风曾经听人说,肤薄的人脸红也会很明显。但就圣上这清冷禁欲谪仙人一般的模样,想看他害羞,无异于白日做梦。

忽然,萧望舒的手指动了。

沈今风:!

来了来了。

让卷铺盖走人的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。

萧望舒清了清嗓子,不知为何,语气温柔了许多:“你……今后不用在影司当差了。”

沈今风:好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