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六章(第5/6页)

他愕然扭过头,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,腰上就袭来一股巨力,将他整个人按回到了龙床上。

一阵头晕目眩过后,陆清则不可置信地扭头一看。

戴着镣铐的手按在他头边,尾端的锁链断裂。

黄金镣铐被宁倦用蛮力挣断了。

宁倦单手拉开眼上的带子,指尖落下,摩挲着他眼角的泪痣,半眯着眼,语气危险:“老师,你不会真准备就这么走了吧?”

意识到自己倒了大霉翻车了,陆清则心里禁不住骂了一声。

……这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!

一晚上过得波澜壮阔,导致陆清则生辰当日没能起早。

不过早上宁倦去上朝时,他还是被宁倦亲醒了。

他迷迷糊糊睁开眼,惊悚地发现宁倦左手上竟然还戴着他昨晚锁上的镣铐,不打算摘下来,并且准备就这么去上朝似的样子。

陆清则难得清醒得飞快,头都大了:“解下来,像什么样子。”

万一给文武百官看到了,这要怎么解释?

宁倦又亲了他一口,得意地笑:“朕就不。”

说完,精神极好地钻去暖阁换衣服了。

陆清则疲累得厉害,瞪着眼看宁倦的背影消失也爬不起来,只能寄希望于长顺,沉重的眼皮盖下来,又昏沉地睡了过去。

这一觉睡得有点久。

宁斯越一大清早就过来了,左等右等的,还是没等到陆清则,趁着安平不注意,哒哒哒溜进屋里,小声叫:“父君,你是不是又生病啦?”

陆清则刚醒过来,昨晚的一切和早上的事涌入脑海,很想踹宁倦一脚。

面对关切的宁斯越,他沙哑地应了声:“……嗯。”

宁斯越心口紧揪:“今日是您的生辰,要快点好起来呀。”

在小孩儿清澈无邪的眼神里,陆清则更想踹宁倦了。

他艰难地爬起来梳洗了一番,换了衣裳,接过了宁斯越羞涩献上的祝寿诗,认真读了一遍,摸摸他的小脑瓜,笑道:“谢谢小殿下,我很喜欢。”

宁斯越小脸红红的,有些不好意思。

除了宁斯越,还有其他人送来的礼物,比如陈小刀和史息策托人送进来的。

甚至还有段凌光送来的,还附赠了一封简短的书信:“你寄来的信,我没拆开,听闻你与陛下平安后便烧了。”

陆清则前往西南时,往江南寄了封信。

当时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,若宁倦出了事,他也殁于西南,朝中无人震慑,藩王蠢蠢欲动,一切乱起来时,或许只有段凌光能压住。

那封信里写的是什么,陆清则没再说过,段凌光也不好奇。

俩人都心知肚明。

其他人的生辰礼物,陆清则都收到了,昨日就说准备好了礼物的宁倦反倒没有动静。

听闻早朝又在吵吵闹闹,一天天的没个消停。

陆清则懒得打听又在吵什么,他这段时间精力耗费过多,晚上还要和宁倦商量着批阅奏本,等宁倦回来再告诉他也成。

宁倦的生辰礼物,或许是想等回来后亲手给他。

没成想,下午些的时候,长顺就将宁倦为陆清则准备的礼物送上来了。

是一封圣旨。

长顺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:“陛下说了,您不必跪接,听听内容便好。”

陆清则也不客气,坐在院子里,听长顺清了清嗓子,打开圣旨,开始宣读。

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,太傅陆清则,曾蒙不白之冤,朕得昭天下,令天下人知才望高众,品性端洁,重开府邸,擢国子监祭酒。”

长顺的咬字很清晰,宣读完的一瞬,满院子陷入静寂。

宁斯越睁大了眼,咬着手指没太听懂,仰头问:“父君,什么是祭酒呀?”

陆清则处于震愕之中,一时都没心思回应。

难怪又开始吵了。

宁倦要他重返朝廷了,那群大臣能不吵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