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八章(第3/6页)
钱明明欲言又止,但他确实也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咽下了剩下的话。
“因着我,段公子也受到了牵连,陛下罚他去西域通商,”陆清则指尖轻敲着桌面,声音温和清润,“这项任务颇难,若是对西域那边不了解,一头撞上去,很可能吃大亏,但若是做得好,好处也是数之不尽的,我这两日整理了些文书,于此事有益,劳烦你带去给他,再替我给他说声抱歉。”
说着,他便将这两日闲暇时准备的文书递给了钱明明。
钱明明接过来,叹气道:“您放心,段老板是个有义气的人,不会怪您的,我、我也做不了什么,只能保证文书和话我一定带到,陆大人你在宫里,要一切保重啊。”
陆清则含笑点点头:“回去吧,这几日你受惊了。”
钱明明犹犹豫豫的,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暖阁。
钱明明离开不久,宁倦也下朝回来了。
这几日大臣们苦闷得很,呼天抢地的,见陛下丝毫不为之所动的样子,更是悲伤不已,所以每日早朝都难免要比往日拖沓上一个时辰。
宁倦有些不耐,耽误他回来看陆清则了。
至于那些什么妖后祸国、想想帝师的教诲一类言论,只当没听到。
而且他那日早朝时没有开玩笑。
宁倦行事向来就不怎么遵循什么皇家规矩,他已经将陆清则的名字加进了玉碟,去祭告了祖宗。
或者说,只是去通知一下祖宗。
虽未有册封大典,但在实质上,陆清则已经算是他的“皇后”了。
这是他最想做的事,陆清则就是不愿,他也做了。
以后若是陆清则愿意,再补办个册封大典,陆清则若是不喜欢那么热闹,那这样也行。
即使他私心很想与陆清则拜天地、入洞房。
“聊完了?”
宁倦走进暖阁,见陆清则靠在炕床上在看书,悄悄瞄了眼他的脸色。
没生气,看来心情好许多了,昨晚睡得那么迷迷糊糊的,想来也没发现他半夜爬上床去了。
陆清则感受着后颈还留存着的若有若无的痛意,瞥他一眼,刺他:“陛下不是说不准我见钱明明么,堂堂天子,怎么还朝令夕改的。”
宁倦有理有据:“我说的是‘你不便去’,又不是说他不便来。”
陆清则:“……”
陆清则又气又好笑:“算了,早些派人送他去见段凌光吧。”
宁倦默了默,想到方才长顺来回禀,说钱明明怀里还多了几本文书,一问,是陆清则准备的,让带给段凌光,顿时心里泛酸。
陆清则这几日频繁出入书房,又调取了不少密档来看,果然是为了段凌光。
就那么关心段凌光吗?连通商一事都要替他操心。
但是心里再酸唧唧,宁倦也不会表露出来,坐到陆清则对面,开口道:“近来京中有乞丐传出关于西南的歌谣,我着人去查了一番,今日逮到了最先传出的两个乞丐。”
陆清则眉毛也没动一下:“哦,然后呢?”
“他们说是在京郊一家客栈附近,被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公子吩咐的。”
宁倦的脸上难得带了丝笑,英俊非常,少了几分前几天发疯时那种危险的攻击性,目光微灼,注视着他:“怀雪猜猜,是谁?”
陆清则顿了顿,放下书,心平气和:“陛下不是知道了吗。”
宁倦眸光闪动,盯着他,想要确认自己在陆清则心里的位置:“你回来应当是为了给史大将军祭扫,却又停留了两日,是为了我,对吗?”
玉白的指尖无意识揉皱了书页,陆清则抿了抿唇,生硬地道:“西南若是反了,百姓的安稳日子也得到头。”
“承认关心我很难吗?”看他这副样子,宁倦的笑意反而深了深,“怀雪,只有心虚了,才会避而不答。”
陆清则感觉自己又有点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