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第2/4页)

折邵衣就更不怕了。不仅不怕,还挺直了腰杆子。

“婆家——哼,沈怀楠自己有出息,不用父亲看顾,我也能过得好,要是他没有出息,父亲再看顾,也没有用。”

这话一说,叫周姨娘立马惊恐的捂住了她的嘴巴,然后又拧了她一把,“死丫头,你和沈怀楠的事儿还没成,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,可莫去别的地方说,没的坏了名声。”

又抱怨,“夫人也真是,还不给七姑娘和八姑娘定下,连带着因长幼有序,把你拖累了。”

折邵衣一边躲一边笑,“左右也就今年了,别急嘛,父亲母亲都是知道的,心里有数,沈怀楠也没有别的心思,你就放心吧。”

沈怀楠,昌东伯第三个儿子,庶子。说起来实在亏心,也难以启口,但沈怀楠确实是折邵衣给自己养的童养夫。

文远侯家姑娘多,又是没落的,能找的好婆家其实并不多,尤其是庶女。若是真如此,那她几个庶姐们倒是也甘心了,但是文远侯虽然一辈子没做过官,却也有几分真才实学,在作诗赋画上极有天赋。

因无心官场,只醉情于诗画,倒是得了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流名声,因此搭上了好几个家世好有实权的人家。

这些人家也是有庶子需要成婚的,当然,运气好还有嫡次子捡漏。于是她家的嫡姐庶姐们都开始争了起来,当年的场面,可谓是腥风血雨。

等到这些姐姐们都嫁了出去,折邵衣看看跟自己同岁的七姐八姐,缩了缩脑袋,将眼光看向了正好来她家学堂求学的沈怀楠。

昌东伯没落,文远侯也算没落。

他是庶子,她是庶女。

他不受宠,她也不受宠。

绝配。

她小小年纪,也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,用仅有的简单逻辑思虑了一夜,就朝着沈怀楠扔出了连理枝——一个肉包子。

他太瘦了。

谁知沈怀楠十分上道——也可能是因为她之前在昌东伯府赴宴时碰巧救过他一回,所以他瞬间就对她掏心掏肺。

有了好吃的,就求她家大哥哥送来,小时候送果干,大了几岁,就送玉佩。

想起这个,折邵衣从枕头底下掏出个木盒打开,“你看,这是他托大哥哥送来的。”

周姨娘接过来看了看,是块上好的蜀州玉佩,便也对沈怀楠很满意。

她对折邵衣说,“你也给他做点针线,不能因为人家不说,你就不做,做荷包落人口实,但做双规规矩矩的袜子也没什么……记得给你大哥三哥捎做一双,一起送过去,请你大哥给他便好。”

折邵衣:“做袜子快得很,他这两日沐修,等后日来了再说。”

“左右在咱们家读书,又住的近,不急。”

想到这个,折邵衣不得不在心里骂几句昌东伯——老匹夫,丧了良心。

丧良心的昌东伯一共有四个儿子。前头三个是庶子,最后一个小的是嫡子。

六年前,她父亲文远侯因为有清流的名声,四处结交好友,不仅结交京都的,就是大秦其他地方的清流,也被他写信去以诗会友。

这其中,便有鲁山书院的山正桑青之老先生。他不教书之后,便应文远侯爷之请,来到京都养老,住在了她家里,日日跟她父亲抵足长谈。

后来谈了一段日子,觉得日子闲了下来,就提出要教导家里的两个兄长。文远侯自然高兴,结果没过几日,昌东伯家却不知怎么得了消息,也想把他看重的老大和老二送来一起读。

但最后老大和老二没来,倒是被他厌恶的老三被桑先生领进了文远侯家大门。

这事情的大概,折邵衣刚开始是听周姨娘说的。

“那桑先生教过多少人,能做他的学生,便就跟他其余学生都可以称兄道弟了。”

说起这个,她还很愤怒,“昌东伯为了送儿子,就投其所好,请了你父亲一顿花酒,送了个才学好的狐狸精,又被狐狸精吹了几次枕头风,还有什么风骨,早软绵绵散在了床上,便答应去求求桑先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