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(第2/3页)

曼儿忽然偏头望向秦观月,笑问道:“娘子的生辰是什么时候?”

秦观月愣了愣。

许多事她本来以为记不清了,谁知曼儿这么一问,她又想起,上一个生辰,陆起戎赠她的一池明月灯,不禁平添了几分伤感。

“已经过去了。”

秦观月随口敷衍了一句,便不愿再多提及。

沉吟了一会儿,她突然想到什么,又开口问道:“你们可知道丞相的生辰是什么时候?”

秦观月本以为两人会争着回答,谁知若云与曼儿对视了一眼,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话。

“不知道也没事的,我只是随口问问。”

她本想借顾珩生辰的机会,赠个小礼哄顾珩开怀,借此套问娘亲的下落。

但这两个丫头既不知晓,另寻旁的法子便是了。

本想找个其他话端支过去,若云却在此时突然开口:“丞相的生辰,与上元节是同一日……”

这下轮到秦观月面红心虚了。

早知她便不该自讨没趣,多嘴问这么一句话。

原来那日是顾珩的生辰,难怪他非要突兀地点一碗面。

不仅如此,那日顾珩还特意带她出宫看花灯,顺着她的心意去了那家酒楼,只为让她开心。

而她又做了些什么?她在顾珩的生辰那天,不仅骗了他、在他的面里下了药,将他迷晕后逃之夭夭。

秦观月愈发不敢往下想,寒意顺着尾背脊向上攀,她骇得抓紧了腿边的被衾。

若云与曼儿走后,秦观月面色苍白地坐在原地,心里砰砰打鼓。

这下可好了,不知道便罢,如今知道了这一层缘由,她更是坐立难安。

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些玄妙,顾珩那么容易记仇,岂会轻易忘了这件事?

秦观月踌躇了一阵,还是拿不定主意。

墨隐虽然不知那日发生了什么,但大概也猜到些许,见秦观月面色不大好,主动问道:“娘娘,既然如此,您不如还是给丞相挑件贺礼送去,服个软也就算了。”

“你哪里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。”秦观月说着红了脸,不愿再提。

墨隐当然不会知道表面光风霁月的丞相,背地里是多么小气的一个人。

只有秦观月自己明白,每次她开罪了顾珩之后,都会被顾珩磋磨成什么样的下场。

前几日她被顾珩抓回来的那天,顾珩更是发了狠地罚她,到如今还隐隐作痛,走路都不利索。

这事她不在理,若主动去找顾珩,让顾珩想起了这一桩缘由,岂不是白给了顾珩一桩把柄。

可凭借顾珩那耳闻则诵的好记性,即便她不提,难道他就会忘?

与其等他主动提起来,还不如自己向他服软认错。

秦观月叹了口气,最终目光幽怨地望向墨隐:“你去替我找一方砚台,充作贺礼吧。”

秦观月揣着墨隐挑好的贺礼,惴惴不安地向书室走去。

即便刻意放轻了脚步,但金链蹭过地面,还是不免发出清泠的声响。

自从那夜秦观月向顾珩抱怨这手链磨得手腕疼之后,顾珩第二日便替她换了一对新的手脚链。

链圈外沿刻着一个月字,内沿还贴心地用绒布裹上,柔软体贴。

这一下,秦观月再没缘由抱怨环链磨人。

秦观月总觉得顾珩是刻意为之,清平观里外都是暗卫,连一只鸣虫都飞不出去,哪里需要这手脚链来困住她。

倒是每每晃动之时,这手脚链的声响清泠碰撞,听得让人脸红。

一路忐忑地走到书室前,秦观月倏然有些后悔,想要迈步回去,但听见书室内传来一阵悠长悦耳的琴声,她不由得在门外停住了脚步。

琴声绵扬,余音悠远,无尽闲雅之态。

纵然秦观月素不识琴音,但也不禁沉醉其中,直到琴音缓缓停落,归于静寥,她才恍若大梦初醒。

她转身欲离开,却听见身后传来顾珩平静的声音:“月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