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(第3/5页)
顾珩并未答话,而是将目光重新移回道已满目惊诧的陆起戎身上:“早年间,陛下曾命我为你批命格,只不过本相当时没应,暗下里却为王爷起了一卦,王爷想听听吗?”
此时城阳王已被两名士卒钳住双肩,顾珩则上前一步,附于他耳侧:“鲁莽恣意,自掘坟墓。”
不等城阳王答话,顾珩便向身侧紫袍将领说道:“将宫中的士卒整编后安置于郊外,勿动杀念,只悉数规劝便好。”
顾珩又侧首向贺风示意:“将他带到后院暗房,我要亲自问他。”
语罢,便折身而立,徒留城阳王在身后哭喊“苍天负我,秦贼负我!”
暗房实则是一方密室,其中构造与宫外顾珩的私狱甚像,顾珩由贺风引路,提灯穿过一暗无光亮的长廊,这才来到那间阴暗潮湿的密室。
城阳王已被捆缚在一个立柱上,上身已被鞭笞了数次,破损的衣絮间露出内里的伤痕。
贺风为顾珩搬了一把交椅,于城阳王身前落座。
城阳王虽受笞罚,但尚有余力与顾珩叫嚣,便向地上啐了一口:“你好手段,我竟不知,你是何时勾结的秦国公。”
“将死之人,不必知道这些。”顾珩接过一盏烫茶,不带情感地就着血腥味饮了下去。
陆起戎一开始只是苦笑,而后又痴疯般的狂叫起来,直到贺风上前冲他肋骨来了一拳,这才消停。
“我还有一事问你,月娘,她在哪儿?”陆起戎的眸光中似乎掺杂了一分祈求。
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不大的暗室中炸开。
原本神色平静的顾珩手背骤起青筋,瞬间的怒意直将他眼底漫红。
“谁准你叫她月娘?”顾珩一字一句的咬了出来,不察处,他的手指被瓷盏碎片亦割裂出了一道口子,鲜血正滴滴落下。
陆起戎登时笑开:“我本以为你是什么谪仙君子,竟也会为一个女人动情,怎么?敢劫走我的人,却不敢认?”
顾珩并未答话,沉默了一刻。
陆起戎发觉顾珩并未言笑,如果秦观月不在此处,今日他出兵隐秘,并未向别人提及,除了——
他似乎想到了什么:“是陆起章?”
陆起戎还未将全部的猜测宣之于口,却被一席重拳直打出一口血来,他抬眸望去,对上顾珩凶戾的眼神。
“谁准你叫她月娘。”顾珩的手慢慢从陆起戎身上垂下,但仅缓了一刻,便又暴冲而来。
陆起戎似乎听到自己骨头折断的声音,几乎同一刻,他痛到不能呼吸。
“我叫她又如何?”陆起戎强忍住疼痛,挣扎着抬起头来,他即便兵败,也要保留这种对峙的资本。
“仅仅是叫一声你就受不了了?那你真该看看她依偎在我怀中,情意绵绵的时分。”
顾珩多年文臣的伪饰在一刻崩塌,他近乎猎豹追逐羔崽般,以盛怒之力、嗜血之心在陆起戎身上讨伐着。
他从墙上取下一件骇人的刑具,冰冷的眼神落在陆起戎身上:“你同她,有没有?”
陆起戎听到此话后,似乎是被点亮了,他已不在意一己之身,更注重与顾珩的周旋,他看着顾珩因为秦观月而方寸大乱,尽失体面。
一种极尽残忍与刻薄的念头从他心中升起,他笑了笑:“我同我的月娘,当然有,你想听哪一夜的?我说与你。”
顾珩一击而下,随着陆起戎一阵惨叫,陆起戎的双腿变得瘫软无力。
贺风此时来禀道,襄阳王到了。
顾珩放下了手中的东西,轻掸了掸身子,冲贺风说道:“留他条性命,我还有用。”
清平观中,襄阳王正立于正厅,一派适然的模样似乎在欣赏着自己的手笔。
“顾相,今日您忙碌了。”
顾珩自后院而入,迎上陆起章这句不温不火的话,但此时听来,却略带嘲讽。
“王爷长成了,会权谋之术了。”顾珩并未急于驳斥或者苛责,平静的声音下隐藏着未绝的波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