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(第3/4页)

秦观月猜的没错,顾珩并非心胸宽广的善人。

陆起戎对于顾珩的每一桩挑衅,都被他加以千百倍地还在了秦观月身上。

秦观月被他控制住,甚至无法发出一丝声响,她或许也不敢发出一丝动静。

顾珩扣住她纤细的手腕,居高临下的展示着自己的权威,他在向秦观月展示着什么,他在向城阳王展示着什么。

良久,她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,似乎濒临失控,着急地拍打着顾珩,试图求他顾及一分体面,但顾珩非但没有,反而更加恣意妄行。

倏然,她并未维护住体面。

韩尚书捋须的手停顿在半空中,他愣了愣,与身侧的无尘对视了一眼:“这……什么声音?”

顾珩轻嗤一声,他口中的城阳王,若是知道秦观月如同羸弱的小鹿被他这般控制,想是会发疯。

“内室里先时温的水开了,本相到了用药的时候,韩尚书先退下吧。”

入宫探视燕帝的消息被递到襄阳王府时,陆起章有些诧异,拉住递话的宫人问了几遍是那里下的旨意。

那宫人也乖觉,只道是前阵子宫中阁臣们因燕帝圣体之事而忙碌,问安折子均留中未议,近几日陛下的身子爽利些了,便来传话了。

陆起章眉头略微一挑,那宫人便再俯身续话:王爷本就是皇戚,为王爷传话,是奴上辈子修来的福分。

一阵疾风将庭前柳吹的簌簌,是啊,如今满朝文武的眼均落在城阳王与襄阳王身上,顾珩即便再有异动,终究是反臣、是奸佞。

陆起章挥手禀退了那宫仆,冷声一笑,只可惜,这天下庙宇皆猜错了,也看错了顾珩。

在俪贵妃被软禁之后的一个雨夜,一个飘渺朦胧的身影就曾立于襄阳王府外。

那是身披斗笠的顾珩。

那夜的顾珩并非展现出他往日权相所展现的逼迫与制衡,而是与陆起章在亭榭间的一处闲亭手谈。

落雨携花,仿佛不入他眼。

顾珩在纹枰间恣意行走,在第一盘局结束时,抬眼问陆起章:“想好了吗?”

陆起章被先前顾珩所说的话惊得无法回答,顾珩在问他,要不要与陆起戎争上一争。

多年前,陆起章和顾珩也算得上跨马同游、侠气与共的少年郎,只可惜仕途权谋,将两人隔绝开来。

陆起章沉默了良久,见一盘死局,只淡淡开口:“陛下病重,亦无后嗣,若论国体,戎哥年长于我,若论才德,戎哥亦比我堪担大任。”

顾珩闻言后,并未发声,只是将先前的残局打理干净,重新开始。

此局,输的仍旧是陆起戎。

“想好了吗?”顾珩并未抬眼,只是将棋子捡回棋盅内。

“你是丞相,现在的大燕,不已经是丞相的大燕了吗?”陆起章几乎是攥紧了拳头说出的这句话。

顾珩仍旧是很轻蔑的一笑,仿佛是对他这位昔日的旧友感到失望。

“城阳王野心勃勃,如今不论你是否有意皇位,他都会盯着你。”

“戎哥不会对我下手。”

“哦,是吗?”顾珩反笑一声。

“说一桩旧闻吧,京察司一职陛下本属意于你,在议的时候,是由你的堂兄,城阳王给摁下的,此时的笔录,仍在宫里留存着,你得空可以自己去看看。”

陆起章闻言后,强抑住心中的震动,扯出一丝笑意。

他虽无意权柄追逐,但并不默许这些行为的肆意妄为。

末了,顾珩又加了一句:“我同你有少年交游的情谊,你若肯首,我帮你。”

陆起章并不愚钝,他知道,这是他于顾珩之间的一桩交易与谈判。

天有些晦暗,陆起章回身过来,着人更衣入宫,虽那宫人面上说的好听,但他心中明了,背后敲定的人是顾珩。

入宫后,他先去了一趟文渊阁,那是起居笔录的藏书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