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(第4/5页)
而今看来,她的轻浮非同寻常,什么贞洁清白,她从来就不在乎,那只是她引惑猎物的手段之一。
枉他还以为,只要自己不提那件事,只要自己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,她就会和从前一样乖巧地陪着他,留在她的身边。
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移情的?是看他被圈禁清平观,觉得他再无可利用之处,还是早在奇石林,她就已经与陆起戎暗通款曲了。
也好,如今不必再这样卑微地和她纠缠。
他已经给过她机会的。
顾珩垂着头,秦观月看不见他脸上危险的暗色,只是隐约似乎听见了一声捉摸不透的轻笑。
良久,他缓缓地抬起了头,眼中似乎少见的透着亮,轻声开口。
“好。”
摆脱了顾珩的纠缠,秦观月只觉浑身畅快,如同在笼中已久的鸟乍得自由,连每日侍疾燕帝,也觉得有了盼头。
没了淑贵妃,只得从妃御中择选了几人轮流侍奉。
今日本不该秦观月侍疾,但夜色已落时,燕宸殿忽然传旨,说是燕帝钦点要她侍奉。
秦观月得传话后便动身往燕宸殿去。
秋风隐寒,凉意在夜里更甚,秦观月拢了拢领口,便寻着宫灯往前路迈去。
经燕宸殿的路要穿过一道石子路,此道设于一片竹丛中,原本宫人在侧时,秦观月并未觉得此处幽谧,只夜里自己走时,心里略微发毛。
踏入密叶中去,前处的宫灯则显得摇曳朦胧了起来,一阵夜风袭来,刮的林中万叶嘶摇。
秦观月不免紧了些脚程,正要过一个拐弯,秦观月的口鼻从后被人使帕子直直的捂紧。
秦观月甚至未曾发出一声呼救,便觉得天地万物沦为混沌了。
星程流转,阴云波动。
秦观月再醒来时,还是斜躺在这道石子路上,只是背后依靠着棵苍柏,这才免了腰颈之痛。
青石子硌的秦观月双腿生疼,她勉强想扶着苍柏起身,一探周遭境况——将才是谁敢于宫禁处行凶?
一个趔趄,秦观月双腿发软直落落的跌坐下来,她深感脑内撕裂般阵痛,口目干涩软绵,那人究竟要做些什么。
秦观月看着自身的衣裳完好,心中先松了口气,但觉此处不宜过多停留,在呼喊了两声无人来问后,便扶将着古树缓步向前。
她很想回头去找陆起戎,但圣命在前,若到了燕宸殿,也算是个安置所。
一步两步,秦观月在月下的身影极为狼狈。
“呦,娘娘的脸色不大好。”秦观月艰难的攀上了燕宸殿前的石阶,王内侍便上前扶将着。
“无妨,陛下如何了?”
“似乎是睡下了,您进去瞧瞧吧。”
秦观月扶着殿门深呼了一口气,仿佛想一次濯清脑内的浊气,可不知为何,她动的越多,便更为头晕目眩。
“陛下——”
秦观月几乎是不受控地跌进殿内的。
燕帝还未睡,但面上的乌色骇人,尽显弥留。
秦观月眼前一片虚幻,只依稀辩得几处烛火亮处,连燕帝床榻也未可辨识。
秦观月只依靠着先前的记忆,向前方屈身作礼,结果却一袖拂掉了方凳上的莲花灯盏。
“妾、妾路上——”秦观月舌唇麻涩,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燕帝目光看去,只见秦观月背对着他向反方向礼去,他勉强抬手向秦观月指去,却被一双大手摁下。
“娘娘。”
顾珩的声音响起,他快步上前端起了歪倒在地的灯盏,索性火星小,未曾铺开。
他立于秦观月身后,再道:“娘娘。”
秦观月此时仍跪伏在地,作大礼状,秦观月此刻耳目已浊,只听得尖锐般类似蝉鸣声不断涌起。
“娘娘。”
秦观月捕捉到一丝声音,便急忙跪转身躯,直到她碰到顾珩的袍角。
“陛下,妾——”,又是一段无疾而终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