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(第2/4页)
“珩郎抱我下去。”
顾珩阖上折子,一句“又作小女姿态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,转过身去,却看见秦观月的纤指上缠了一根系带。
那是她缠在腰间的雪紫色系带,现被她在指上牵着,系带渐渐松散,已隐约可见一抹雪色。
顾珩轻叹了口气,似是无奈,似是训责。
“月娘。”
她实在太坏,越是葵水不便,越是要故意这般让他看得见吃不着。
但她似乎没有要停止的意思,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。
顾珩知道秦观月的性子,若是不依了她,怕是她还要闹。
他将折子放在桌上,揽过她的腰,低声在她耳边道:“我抱你下来,不许再胡闹。”
他掌心使了力,将秦观月托了起来,秦观月却像孩子似的抱着他不放。
秦观月抬抬下巴,点向衾榻的位子。
“月娘,天还亮着。”
秦观月的声音噙了笑,刻意戏谑打趣:“丞相还会怕天亮吗?”
顾珩知她是拿那日蒲萄架说事,一时无言,只得抱她走向榻边。
秦观月的后背缓缓落在衾上,一扯他的衣襟,迫着他也顺势倒了下来。
正巧覆上她的唇。
她悱恻蕴藉,饶是顾珩咬定牙关,也抵不住她这番的软磨硬泡,只得以最后一丝神智撑起身。
却看见她娇娇地对着他笑:“求我。”
……
顾珩知她所指何意,那适意感受的确让人难以招架,一滴汗顺着额角流入发鬓。
两个字从牙齿间磨出。
“求你……”
这次秦观月毫不掩饰,在顾珩面前便露了抹得逞的笑意。
她像只灵巧的小鱼一般,钻进了水青色的被衾,往水底潜去。
清早起来,顾珩已不在屋里,秦观月趁机叫来若云替她打了热水,去盥室好好清洗了一番。
搬来清平观已有几日了,她每晚都是背着顾珩独自梳洗。
其实从昨日起,她身上的葵水便干净了,但这两日顾珩没问过,她便一直瞒着顾珩。
过了些时候,墨隐抱着一袋软包来到清平观。
若云在清平观外的溪边浣衣,顾珩与贺风去御前应奉,秦观月正好将墨隐引到寝屋说话。
软包裹里装的是些肠衣与避子汤药。
这些日子秦观月与顾珩同室而居,借着葵水的由头才没有床笫之事。可如今葵水已去,既是还要继续利用顾珩,便没有道理一再推拒。
这次她既备了肠衣,却不知顾珩究竟肯不肯,于是又让墨隐备了避子药。
虽说避子药伤身,但如到不得已的时候,也能为她起些作用。
她说要为顾珩诞育子嗣,不过是哄骗他的情话,她作为燕帝的贵妃,还没有蠢笨到让自己陷入未侍君便有喜的荒唐境地。
燕帝辗转病榻已有半月,虽御医司上下齐力,用遍奇珍异草,但终究疗效了了。
燕帝病情之凶悍,实属罕见。幸而淑妃早愈,便破了规矩,下重金于海内寻四方游医,燕帝之病这才得见起色。
不过囿于此病实在不堪,又属皇室密辛,燕帝能进食后,便将这群游医屠了个干净。
但经此一疫,燕帝落了个气促喘咳的症候。
虽领了宫政过问之权,顾珩依旧每日来榻前问安,近日又有几位挑头的言官上折子参奏顾珩,尽管被留中压了下来,但终究有些风波再起的前兆。
他勤勉至此,一是为了察探燕帝病况以作反应,二来是为了测算秦观月还能在他那儿逗留多久。
“顾卿、起章——”
燕帝伸出手来向榻前二人沉沉唤来。
顾珩身侧而立的是襄阳王陆起章,二人先前算是略有言谈的文学好友,但因党派权势倾轧,陆起章也不得不避嫌。
“陛下,臣在。”陆起章先顾珩一步上前,撩袍跪在榻前。
顾珩以为,陆起章是难得的干净人,燕帝去往行宫时,曾就宫中主理人选询问过顾珩的意见,人选落在了陆起章和陆起戎二位王爷身上,最终陆起章称病推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