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五章 绑也要绑着我(加更)(第3/4页)

谢枝山略一颔首,没了反应。

陆慈嘶一声:“你不问我相看的哪家姑娘?”

“与我何干?”在旁人的私事上,谢枝山向来很君子,很有分寸,很懒得理。

陆慈笑起来,走两步,脚尖踢飞个石子:“是齐弼峰的女儿。”以防他不记得,还贴心提醒一句:“就是曾经想嫁到你府里去的,那位齐姑娘。”

谢枝山脚下不停,只问了句:“你相中了?”

“哪个相中了?”陆慈哂笑地架起两臂:“只觉得你也不是多令人难忘,齐家姑娘前头说想嫁你,后头又没事人似地去相看,你什么心绪?”

走到门口,谢枝山打开扇子遮了遮天光,这才偏目过去:“你这一身血腥味,还有活阎王的名声,连小儿夜啼都可止,更别说姑娘了。要想娶亲,先学两句哄人的话罢。”

说完抬腿就迈了出去,剩个陆慈在原地干瞪眼。

回到府里,谢枝山先去了正院,给母亲侍一回药后再守上半夜,靠在旁边眯瞪个把时辰,次日正常上值。

吏部正是忙的时候,请一日假已案牍累累,忙起来真连喝口水的空当都挤不出来。等终于下值,落阳已经挂到了墙边。

回府前在南向夹道,见了慈宁宫的凤驾。

一对姨甥背阳而立。

得知妹妹病势,太后默了许久,方道:“你母亲替我挡刀,我记她这一回。”

太后声音颓老不少,令人想到钝镰刀割麦时的艰辛。

谢枝山回话:“母亲替太后挡刀,是为姊妹血亲之故,想来,与旁的无关。”

太后睇了他一阵:“所以你这意思,是让哀家无需顾及她,该怎么办,还怎么办?”

谢枝山只行礼,不说话。

亲外甥是个软硬不吃的人,太后早便知道,她移脚踩住自己的影子:“哀家问你,徐湖的死,与你有没有关系?”

“没有,臣不曾对徐阁老下过手。”

谢枝山答得很快,然而太后不无讽刺地笑了笑。

不曾直接下手罢了,跟皇帝做的那些勾当,以为她不知么?

“你可明白,就算哀家输了,皇帝也不会留你。”

“臣明白。”

太后敲了敲手背:“皇帝并非圣主,你为何非要站他那一头?难不成,就因为记恨哀家?”

“陛下乃是宗室正统,受先帝之册,领天地之命,是为万乘之尊。事君忠君,本便是臣子本分。”谢枝山字字朗朗。

太后笑起来,颧骨高高拱起,鼻尖的旋纹也成了讥诮的皱起。

“好一个宗室正统,好一个本分,哀家真是做梦也没想过,有朝一日会被亲外甥拿话来堵。”

似乎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,太后摇摇头,回身往步撵走去。

中途脚下打趔趄,被底下人搀住:“老祖宗,您慢些。”

太后横眼瞧过去:“叫什么老祖宗?你又不是司礼监的人,哀家也没有批红的权利,压根没那个福份听你们喊老祖宗,往后再不许这样唤了。”

宫人喏喏应是,扶着她上了步撵。

黄昏的风穿过夹道,掀人衣襟,太后端坐于步撵之上,带着一身华纹丽冠,投入灼灼霞影之中。

谢枝山反向而行,往宫门走去。

等到府里时,意外见到司滢。

都这个时辰了,司滢本来要走的,是谢母一留再留,终于留到儿子下值的时辰,这才放手指使儿子:“送一送。”

这一送,就给送陶生居去了。

一进厅房,谢枝山就要去捞司滢的腿,被她连连避开:“做什么?”

“看你有没有受伤,”谢枝山还盯着她的腿:“不是踹过刺客么?”

千秋宴那夜,太后身边的妃嫔吓得乱蹿,尤其贵妃,人都吓瘫了。

上去救驾的生怕误伤那些娇主子,因而慢了半拍,而当刺客的小老头又还挺能钻,司滢当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,抬脚踢了那刺客一脚,把刺客给踹了个趔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