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(第4/5页)

她眨了下眼睛,已经变得很细碎的落雪缀在她的睫毛上,将它往下压了压,也让她这个神态显得说不出的无辜和讨人喜欢,“我保证不随便偷学神针门的本事,食宿我都可以付钱的。”

神针婆婆尚未开口,她像是生怕对方不乐意一样,从门边又往里探了探,竖着手指一副赌咒作证的样子,先把那个小女孩给逗乐了。

“不瞒婆婆,我师父也跟婆婆你一样是个好人,收容了好多需要帮助的姐姐在家里,让她们彼此教学相长,自得其乐,所以我到了婆婆这里,就跟回到了自己家里一般,想着多帮这里的姐姐做些事情。”

“你进来说吧,你就是都学去也不打紧。”神针婆婆才因为别人有得意弟子,自己却得放一个好苗子离开产生的怅然情绪,现在都被她这表现给整没了。“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?”

“我给各位姐姐都带了点礼物。”她眉眼一弯,脸上的笑意和灵气怎么都藏不住。

“前日同我切磋的那几位姐姐实在多有得罪,我也不知道送点什么礼物好,总算还长了对一眼便能看出几位姐姐适合什么颜色款式的衣服,什么样的首饰的眼睛,至于其他的姐姐妹妹,我也都带了点小礼物。”

神针婆婆忽然有点语塞。

时年怀中的镜子替她把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,【你可真是跟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,前面的那通乱七八糟的理由里,就这句最实在。】

时年才不管他说什么,成功混进来就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了,至于她想做的,当然是让神针婆婆多点人生乐趣,首先就得让她的生活更有情调一点。

当然她是不会这么直白表达的,只会在婆婆忍不住纠正她的发刀习惯的时候,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,将自己想做的事情一件件办到而已。

比如说,将神针门后园的梅花剪枝插瓶摆在神针婆婆,不,应该说是织女前辈的窗前。

比如说让她试着换下那身没什么鲜亮颜色的衣服,衣着依旧从简,但款式上却可以往三四十岁的年纪靠靠。

比如说——

“前辈,您觉得这个发型怎么样?”

织女看着镜中自己远比实际年龄苍老的脸。

她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认真打量自己了,或许是在她把天/衣送去温嵩阳那里开始,又或许是更早的时候。

这个被身后一双巧手的小姑娘梳起来的发髻并没有很俏皮跳脱,还是端庄镇得住气场的风格,但只是在发髻上使了点巧妙的小心机,就显得有些不同了。

以前她琢磨着女为悦己者容,可这一个多月来,神针门内的姑娘欢声笑语都多了不少,一个个眉目飞扬的姑娘让初春的料峭寒意都消退了不少。

她又觉得自己可能之前想错了一点东西。

织女抚了抚发髻,没回答时年的问题,但她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情况了,她转而问道,“你这内功是什么情况?长进得一个月有别人两三年的功夫了。”

她原本以为,这个小姑娘是经脉受损,内劲难以长进,就像是许笑一那个家伙一样的情况,靠着自己的脑子也不是不能在江湖上闯荡行走,可她住得久了,织女便察觉出不对劲了。

她的内功增长太快了。

织女从未见过江湖上谁的内功是这种劲气外放,刚烈如火的,这一点不是不能理解,江湖上有名有姓之辈不少,全然不图声名,隐居山林的也未必就少,更何况还是在时局纷乱之下。

但她第一天住下和此时相比,内功完全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。

这个两三年的衡量标准,还得是那种修炼内功一片坦途的天才。

织女没拿她当外人,这些日子里将神针乱绣法都快倾囊传授了,还没跟她讲究什么师徒名分,时年也自然没有隐瞒的道理。

她放下了手中的木梳,回答道,“这门内功讲求的是破而后立,所以废功重修之后一年可抵旁人十几二十年的威力,但到后期又看悟性突破了,也不是真的毫无限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