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2章 兼职(第4/5页)

当然,至于先头西市那不“懂行”的掌事,她总不可能逢人张口便说“我就是大名鼎鼎的‘小华佗’”罢?

药工拿了方子去抓药,二人闲聊过一阵,瞧着天色黑透了,才议定酬劳:江春每逢单数日子,散学后就来熟药所,晚食由所里提供,从酉时初刻坐到戌时末,每日得一百文的坐堂费,相当于保底工资了,再加每瞧一个病人,诊金悉数归她所得。至于诊金则无固定数额,若病情轻浅的,收个十来文即可,若病情急重难治的,则是二三十文,甚至更多,全凭她来定。

照这般算下来,若每日能瞧上十个病人,那光诊金至少也得百文,再加坐堂费,也是两三百文的收入,一月下来,除去考试日与沐休日,挣三两银子是不愁的。若再加有病患不便出门的,由家人来请了上门去诊治的,则又更能多得些了。

江春起身,辞过杨掌事,说定后日初九来坐堂,就踏着轻快的脚步出了门。

直到走上朱雀大街,江春嘴角的笑意都还未下来。她哪能不高兴,光每月能有三几两的固定收入,抵了饭食钱,挣到零花不说,或许还能存下小小一笔私房来哩。况且,这瞧病是临床实践,将书本上的理论知识付诸行动,既能强化基础、更好的理解医理,还能练两分真本事……若不是她沾着胡家的光,又得了那“小华佗”的名头,哪里能得这等便宜?

她笑眯眯的沿着朱雀大街往太医局走,都快走一半了,才想起自己还未用过晚食,倒是光顾着乐了,又转身,准备折回西市去买两样吃的。

不妨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。

本就一个人走夜路的江春,被唬了一跳,以为是遇着趁了天黑抢钱的,转过身去却见是窦元芳那张大黑脸……正对着她皱眉。

江春瞬间就抿着嘴笑起来,两人已经三日未见了呢。

“元芳哥哥这是要到何处去哇?”她龇着小白牙,只当未见他那苦大仇深样。

窦元芳本来皱着的眉头,就不自觉的舒展开来,只是该有的说教也免不了——“大晚上的不在学里,做甚去?”都来了半日未找到你个小丫头。

“找工去呀。”想到那丰厚的报酬,江春又开始笑起来,仿似已经见着大锭大锭胖乎乎的银子在向她招手了。

元芳才稍微舒展的眉头又皱一处,连脸色都黑了——“好好的学不上,做哪门子的工?”他像一个头疼的家长,本以为她只是出门吃个饭而已,哪晓得是去找兼职,好好的书不读,尽想着如何挣那阿赌物了。

“祖母不是将钥匙予了你?”

江春愣了愣,他祖母给她钥匙,与她去“做兼职”有何干系?不过看他不高兴的模样,她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,敢情是想她都有了邓菊娘那万贯家财,还挣那几个小钱挺掉价?

问题是那财富本就不属于她,她受之有愧,当日收下只是事急从权,哪里就能真不客气的花造起来。那钥匙,她也早就该还了,只是一直给忘了……既现在想起来,她也就忙从怀里拉出根红绳来,解下那三把钥匙,硬要递与元芳。

元芳眉头皱得更紧了,才说她几句,都是为她好,又未说错……怎就又赌气了?连钥匙都似会烫手一般推让不及。

江春见此,也晓得他脾气,虽不知他为何不高兴,但她就是晓得他不乐,又细细的解释起来:“元芳哥哥,这钥匙你帮我拿回去还给祖母罢,淳哥儿安然无恙,我也就完成任务了……至于找工之事,家里虽给着我银钱,但自己手边没钱,若遇着个紧七万八的,我也不可坐吃山空。”

果然,见他脸色更黑了,半日憋出一句“我给你便是”。

江春晓得他理解错了,这不是他给不给她钱的问题,她又不是真正毫无一技之长的古代女子,自己好手好脚的怎能平白花他钱?况且二人现无名无份的,她哪来立场?但这个问题与这种大男子主义的钢铁直男是解释不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