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(第2/3页)
当然,哪怕她将三黄汤送至皇孙面前也无用,所有御医都说皇孙是胎里带出来的弱症,天子怎会信籍籍无名的她的话?
哪怕她说皇孙中了毒,三黄汤能解毒,天子也不会相信,只会把她当做疯子赶出去。
未央焦急地等待着从霜的归来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从霜终于回来了,道:“皇孙此时与公主在一起。”
“那便好,公主必会护着皇孙的。”
未央道。
但转念一想,此时行宫大多被晋王控制,公主能做的事情,只怕不多。
未央又问:“公主现在情况如何?兰台殿的卫士们是否都是晋王的人。”
从霜摇头,道:“兰台殿中的卫士近千人,怎会个个被晋王收买?不过是把守宫门的人是晋王的人,公主不知兰台殿外的情况,又怕皇孙出了意外,这才守在兰台殿寸步不离。”
“太好了。”
兰台殿是这种情况,其他宫殿想来也是如此,晋王的人只是控制了宫门,让外殿与内殿不通消息,才会给人一种他完全将行宫掌握于手的错觉,让众人不敢轻易出头。
未央将浸满三黄汤的帕子包起来,塞到从霜手中,道:“这里面的汤汁能救皇孙,你快去快回。”
书中只是记载了三黄汤能解朝阳草的毒,并未说剂量如何,她不知剂量,只能用帕子浸满三黄汤——能解一点是一点,实在不行,便让从霜多跑几趟。
从霜跟随未央多年,对未央言听计从,从来不问原因,听完未央的话,她微微颔首,便准备收下帕子。
正在这时,从霜一贯没甚表情的脸突然警惕起来,连忙将帕子收在袖中。
殿外传来木槿的声音:“何世子,您回来了。”
木槿一边说话,一边去开殿门。
何晏见木槿女扮男装,便知未央多半也是如此混入行宫。
萧飞白当真是越来越放肆了。
行宫局势剑拔弩张,怎能带未央前来犯险?
何晏眼睛轻眯,走进宫殿。
未央与从霜对视一眼。
二人主仆多年,心有灵犀,从霜收好帕子,装作与往常一样去迎何晏,将何晏请进殿后,她才走出殿外,去做未央吩咐的事情。
何晏身着龙胆色锦衣,配着寒泉色的衣缘,肃杀之气尽显无疑。
可当四月阳光自殿门处漫进来,披在何晏身上,便将他身上的肃杀冷硬之气淡去三分,只余清贵冷冽,衬着他的昳丽面容。
未央不由得怔了怔。
这可真是一张好皮囊,委实令人惊艳。
可何晏此人,也只剩下那张脸值得称赞了——毒杀太子这种事情他都做得出来,这个世界上,还有甚么是他不敢做的?
“世子。”
未央唤了一声何晏,有心想将矮桌上的三黄汤收起来,但何晏敏感多疑,若她收起汤药,何晏必会追问她喝了什么,倒不如大大方方放着,何晏是个商人,并不懂医,当不至于只看汤药,便能分辩出黑漆漆的汤里熬了什么——只看汤汁闻汤味便能辨别汤药的本事,满皇城的御医里也寻不出人来。
何晏微微颔首,目光落在未央身边矮桌上的一碗快见底的汤药。
殿中点的有熏香,却遮不住汤药的苦涩味道。
何晏眉头微动,目光在未央脸上停留,道:“你不舒服?”
未央抚了抚额头,轻轻咳嗽着,道:“大抵是这几日太累了,总觉得心慌烦闷,便让木槿给我熬了一碗药。”
何晏坐于未央对面,面前少女脸色微红,双瞳剪水,丝毫不见往日骄矜泼辣模样。
何晏便道:“我让宫人给你请御医。”
“不用。”
未央连忙道:“我没事的。”
且不说她的病是装的,但只说御医前来必会望闻问切,看碗底是三黄汤,必会告知何晏。
何晏能弄来朝阳草,怎会不知道三黄汤能解朝阳草的毒?再联想她装病的事情,很快便能顺藤摸瓜猜到她想做甚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