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吃一整天(第3/4页)
陆芸花把篮子里的小葱放进碗里,准备拿去清洗,旁边突然伸出一双手默默接了过去。
“阿耿?”陆芸花一愣:“怎么不再睡一会儿?”
柯耿把水舀碗里洗着葱,眼睛沉静地不像个孩子,板板正正开口回答她:“睡够了的。”
陆芸花也不再说什么,两人静静做了一会儿自己的事情,气氛并不尴尬。没过多久云晏也起来了,外面开门走路的声音格外明显。
他总是不好好走路,挂着笑嘻嘻的表情,头发衣服乱糟糟,像个小跳豆一样,怎么看都是那种在外面玩耍到记不起时间的调皮孩子。
他揉着眼睛,脚下踢踢踏踏地响着,一起来就钻进厨房贴到陆芸花腿边:“姐姐,你摆摊回来啦。”
陆芸花无奈扶了扶他的背不让他滑到地上,也不知是不是和榕洋学的,一个个都喜欢贴在她腿边和她说话。
“自然是摆摊回来啦,快去洗漱,中午吃你拿来的风干鸡!”
云晏也不拖拉,自己拿混好的热水洗漱,收拾完就自觉坐到灶边帮忙烧火。
又过了一会儿,陆榕洋起来了,第一件事也是直接来厨房贴着陆芸花的腿和她说话,他收拾完在厨房转了一圈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事情做了。阿娘还没醒不需要煮药,别的活计也都有柯耿和云晏做,一时间居然有些无所适从。
陆芸花见他在厨房里绕了好几圈,站在柯耿或是云晏旁边看了一会他们干活,又无措地看向自己,也是无奈极了,只得收拾出一大碗黄豆让陆榕洋帮着挑豆子。
冬天菜实在少,她想着发些豆芽来丰富一下食谱,也好过天天吃野菜干。
长生也起来的时候风干鸡蒸好了,陆芸花从蒸屉把热好的馒头一并拿出来,还用多余的小葱炒了鸡蛋,在这时代平民中算是奢侈的一餐。这时候肉食难得,大多人家有只风干鸡也只会切着每日添个荤腥,不会像她似的一整只直接拿来做。
这点对于卓仪他家来说不存在,他们每日练功会往深山去,那里鸟兽众多,顺手猎个一两只也够顿顿吃肉。
倒是陆榕洋没见过这种阵仗,拿着筷子有些小心翼翼,看大家都伸了筷子才敢夹着肉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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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干,是一种让肉类脱水从而达到能够长久保存的方法。
就拿风干鸡做例子,并不是清理好直接挂上房梁不管就行,如果什么处理都不做直接挂上去,大概率等不到鸡变干,鸡肉就已经臭了。
在挂上房梁等着风干之前,用重重的盐和各种香料长时间腌制,等所有味道进入鸡肉中才可以,这里盐的作用和腌菜一样,都是为了抑制杂菌,故而下得很多很重。
所以风干食物是不能直接拿来吃的,陆芸花当然知道这一点,在早上出门前便把鸡洗过泡在水盆里,等她回来再漂洗几次后,多余的盐份都会被水流带走,蒸好后盐味正好。
鸡肉中水分被带走,让它呈现出一种柔韧又耐嚼的口感,鸡肉是一种特别的暗红色,好像隐隐有汁水在肉的缝隙里存在着,顺着鸡肉纹理撕开,肉都变成了一缕一缕的细丝,撕着吃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趣味。
是的,汁水。
虽然这只鸡经过风干已经变得像一块石头一样硬邦邦,但在长时间的泡水去盐过程中它渐渐重回柔软,水份又一次进入鸡肉,再者又是蒸制,汁水保存地很好,做好后风干鸡便会出现一种含有汁水、肉质却干韧的奇妙口感。
不止是口感上的特殊,它的味道也很不赖。风干除了能让肉类长时间保存,也让肉的香味在水份排出后被剧烈放大,就像肉味在经过熔炼留下了浓缩的精华。
除此之外还会有一种特殊的、只属于这种处理方式的独有味道出现。
这种味道很玄妙,不知道怎么才能用语言直接描述出来,如果只笼统的表达,大概用“香”来形容是最好的,只是这个字又太过普通,无法让除了吃食物以外的人理解它是怎么独特,独特到喜欢的人就算有新鲜肉类也对它魂牵梦萦、讨厌的人碰都不会碰上一筷子,对它避之不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