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(第2/5页)
“子文这做儿子的,真是太不该了。”
宋延年不置可否,那副躯壳里,到底还是不是子文,这话都得另说!
两人谈话间,很快就走到了溪陵江畔。
河岸边,一艘半新的乌篷船停泊着,艄公带着斗笠站在船尾,一身风霜,显然早已等候多时。
“嗨,老张,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。”
宋四丰踩上木板,几步就到乌篷船上,他热情的和船老大打着招呼。
“吃了没,我这儿带了几张饼,要不要尝尝。”
话才落,宋四丰就被老张脸上的大刀疤唬了一跳,手上的行囊也往甲板一丢,几步凑上前,关切的问。
“豁!老张,你脸上这疤是怎么回事?被谁砍了?”
他一边问,一边回头埋怨宋延年。
“你张叔受了伤也不和我说一声,我得去他家探望探望,这些年可都是老张……”载着你。
话还未说完,宋四丰就僵着脖子,后头的话也卡在喉咙里了。
他看着宋延年的表情,又看了一眼船尾的老张。
初阳照耀下,老张将帽檐拉的很低,帽檐下垂着黑色的帷幔。
船甲板上,有他的影子,延年的影子……
唯独没有老张的。
宋四丰看着老张的鬼魂,一时间,觉得这冲击有些大了!
宋延年牵着失魂的老爹进了船舱。
“爹,你坐。”
外头,老张见船客已经坐好,咧嘴一笑,撑篙!
竹篙轻点岸边的巨石,乌篷船晃晃悠悠的离开河岸,溪陵江江面,漾起层层波纹。
半晌,宋四丰听着船舱外头的风声水声,仍然不可置信,他觑了船尾撑篙的老张一眼,低声询问。
“老张,人没了?”
宋延年点了点头。
他见他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心疼的坐到了他的旁边,伸出手拍了拍他爹的后背。
“爹你别怕!”
看来,一般人是接受不了这鬼船,下次他不敢贪快了。
宋四丰白着一张脸,转头瞪宋延年,“我这是怕吗?不是!就,就是太突然了。”
他一时没准备而已。
良久,宋四丰呼出一口气,悄声对宋延年道,“仔细想想,鬼除了没有影子,也不可怕嘛。”
宋延年讪笑,他想起前些日子刚见到老张时,那张血淋淋的青脸,以及冲天的怨气……。
不能说不能说,说了该吓到老爹了。
宋四丰:“儿啊,这是戏文说的役鬼术吗?那役鬼术不是邪道吗?”
宋延年:……
役鬼术都出来了。
“爹,你知道的还挺多。”
宋四丰:“嗐!你可别小瞧你爹,我现在也是个文化人。”
宋延年将头往旁边一撇,腹中憋笑。
他爹说的有文化,指的是这十里八乡,只要哪里有戏台子,他就会搬着板凳,不辞辛苦的乘船去看戏。
戏看多了,自然有文化。
宋四丰不满的推了推宋延年的肩头,顺道将他的头也掰了回来。
“我和你说话呢!你老实告诉爹,是不是役鬼术?我和你说啊,你可不能胆大妄为!”
宋延年:“没没!你说的我都有记着!”
他看了老张一眼,对他爹无奈道,“老张有自己的执念,他不肯走。”
强行超度不是不行,只是毕竟这么熟了,他也是心有不忍,只得助他将怨气收敛,留一丝清明。
“老张家里的洋洋和小翠太小了,他怕他走了后,两个孩子没人照顾,会受欺负。”
“他现在这样挺好,替我撑撑船,还可以赚点银两,补贴家里的洋洋和小翠。”
宋四丰听完,又是惊诧又是感慨,都说养儿一百岁,常忧九十九,也就这做爹娘的,死了都还操心子女。
这样一想,他也不怵船尾撑篙的老张了。
鬼船的速度,比寻常的船可快多了,才一个多时辰,乌篷船就来到了安同镇的码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