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(第8/10页)
在法庭上,珍妮看见了穿上大法衣来听她和甜点心的事的法官,另外十二个白人停下了正干着的各种事来听取、来裁夺珍妮和甜点心·伍兹间所发生的一切以及事情的是与非。这也是件可笑的事。十二个对甜点心和她这样的人一无了解的陌生人将审判此案。还有八到十个白人妇女也来看她。她们穿着好衣服,由于有好的食物,皮肤透着粉色。她们可不是穷人。她们有什么必要离开富丽的家到这儿来看穿着工作服的珍妮呢?不过她们并不像很气愤的样子,珍妮想道。如果她能使她们而不是这些男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好了。啊,她希望那个管殡仪的人好好给甜点心整整容,他们应该允许她去处理这事的。是的,还有她十分了解的普列斯柯特先生在场,他会让那十二个人因为她开枪打死了甜点心判她死刑。从棕榈海滩来的一个陌生人会要他们别判她死刑,而他们谁也不认识这个人。
这时她看见在法庭审判室后面的黑人全都站了起来。他们像一箱子芹菜一样紧紧挤在一起,只是颜色比芹菜深。她可以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和她敌对的。在那儿与她敌对的人是这样多,只要一人轻轻打她一下就能把她打死。她感到他们以肮脏的思想对她痛加质问,他们的舌头已装好子弹上好扳机,这是弱者剩下的惟一真正的武器了。这是在白人面前惟一允许他们使用的杀人工具。
就这样,不久便一切就绪。他们要人们讲话,使他们知道应该怎样处置珍妮·伍兹,甜点心的珍妮的残骸。审判越是进行到严肃时刻,白人席上越安静,但在黑人席上,人们的舌头卷起了一股风暴,像棕榈丛中的风声。他们像唱诗班的人唱诗一样突然一齐说起话来,上半身随着说话的节奏摆动。他们让法警告诉普列斯柯特先生他们要为本案作证。甜点心是个好孩子,他对那个女人非常好,再也没有哪个黑娘们受到过比她更好的对待了,没有过!他为了她像狗一样干活,为了在暴风雨里救出她来差点自己送了命,可等他因为发大水后发了点烧,她就和另外一个男人搞上了,从老远的地方把这个男人叫了来。绞死她都是轻的。他们只需要有个作证的机会。法警走到台前,司法官、法官、警长还有律师都聚集起来听他说了几分钟。然后他们又分开,司法官走上证人席,说明珍妮怎样和医生一起到他家去,以及当他开车到她家时看到的情形。
然后传西门斯大夫,他说明了甜点心的病情、这病对珍妮以及全城有多么危险,他怎样为珍妮担心,并想要把甜点心关到监牢里去,但当他看到珍妮的关怀,就疏忽了,没有这样做;以及当他到他们家的时候,他看到珍妮胳膊被咬伤,怎样坐在地上抚拍着甜点心的头。手枪就在甜点心手旁的地上。作证完毕他退了下去。
“普列斯柯特先生,还有什么新的证据要提供吗?”法官问道。
“没有了,阁下。公诉方停止举证。”
后面座位上的黑人中又开始了棕榈树般的摇摆。他们是来讲话的,不等他们把话说出来公诉方不能停止举证。
“普列斯柯特先生,我有话要说。”湿到底从这无名无姓的人群中未通报姓名便大声说道。
审判室内的人一齐转身向后看去。
“你要是知道好歹,最好闭上嘴,等叫到你再说话。”普列斯柯特先生冷冷地对他说。
“是,普列斯柯特先生。”
“我们在处理这个案子,你们要再说一个字,你们后边的黑鬼谁要再说一个字,我就把你们捆上送到大法庭去。”
“是,先生。”
白人妇女们轻轻鼓了鼓掌,普列斯柯特先生瞪了屋子后面的人一眼退了下去。这时要为她说话的陌生白人站了起来。他和办事员低语了几句后,叫珍妮到被告席上去回答问题。在问了几个小问题后,他让她说出事情发生的经过,让她说实话,说出全部实话,只说实话,对天起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