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聘妇 礼与规(第2/3页)

只是如今,怕是没有哪个女子有这种觉悟。

顾父比在徽南忙多了,那时隔三差五的会与知交朋友们相聚,现在半旬才能抽出一天时间带儿子们出去,每日上衙很早,下衙又晚,府里点了灯,他才回来,带着一身汗水捂酸的味道。即便是这样,他也不爱洗澡,就只用湿棉巾通身擦一遍,换上一套薄绸单衫,和家人闲坐说话。

如今家里,内事安顺,顾父便不多言这个,外事也不好说,说了也没人能听懂,就只能孩子们的事。

维梌已经十九岁了,能成亲了,维杞十八岁,也能说亲了,维樘十六岁,也能说亲了,玲珑十三了,更要说亲了……忽啦啦,几个孩子都到了要成家立业的年纪,孩子们都平安长成了,可喜可贺,不免也要感慨一下,光阴如棱催人成长也催人老。

维梌是订了亲的,原来是等他考中就成婚,结果这两年事太多,一直没考成,今年秋天是一定要回淮南考的。如今已不管他考不考得中了,他还能等,人家姑娘却是不能等了,再等就要误了花信,冬天必是要成婚的。

只是他未婚妻的家族,也远在徽南,两地相隔几百里,还隔了数条江河,下聘礼、娶新妇都比较麻烦,且原来计划好的嫁娶份例也要变一下。

顾父顾母两个商量着,给每个庶子多添三百两,去岁给茹婳多添了二百两,今年再给维梌多添三百两,已是家里能拿出的全部银两了。毕竟顾家之前就没甚存余,来苏北的时间又短,家里能拿出来的就只这么多了,纵是再有心,也无力了。

还得趁早去请期问期,这么远的路,两三趟下来,也就到冬天了,那时维梌刚好从淮南回来,正好成婚。

时间挺紧,如今就该准备起来了。

歇了一月有余的顾母不得不再次接手家事。

这才发现,家里那四个钻滑的妇人,如今可老实,也不偷奸耍滑了,也不说主人家不厚道了,各自管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,种了不大不小一块菜田,每日勤快的很。玲珑答应她们,每日除了家用的蔬菜之外,剩余的都由她们自已处理,或是送人或是售卖,全凭她们。只是菜要是种的不好,这差事就要收回来了,日后只给她们每月三百大钱,若是闹事不服管教或是吃酒赌博,就撵出去。

然后,四个妇人就顺服了。

厨房定了菜例,每日再不用愁该做什么饭食了,这些菜品几日就换一轮,大家都觉着新鲜,厨下省事还省钱。

跟在小郎们身边的人,管理的也严格了,小郎们读书时,不许他们去外面混耍,或是在学院打扫卫生,或是跟在厨房打下手,顺便学两手煮饭的本事,日后小郎们出门游学时,也不必风餐露宿。有时会被玲珑打发出去,去市井里打听物价,粳米是多少钱一升,糙米是多少钱一升,精盐是多少钱一斤,粗盐是多少钱一斤,生肉价是多少,水货的价格各是多少……跑了几天,物价都打听出来了,几个小子也不敢再随意出入府宅了,宁愿在家洒扫大院子,都不愿晒的汗流浃背问的口干舌燥跑的脚底起泡了。

顾母还当玲珑问这些只是为了防止厨房的人贪污了家里的钱物,怕玲珑抠那些蝇头微利而担了苛刻吝啬的名声,特意说教了一回。

玲珑哭笑不得。

顾父倒没料到玲珑会有此一举,不免欣慰,又怕自己猜的不对,也是特意问了玲珑为何这么做。

玲珑说:“归家回在船上听闻闽州患了海匪,苏北与闽地一衣带水的,怕这里也生乱。商家的信息大多比较灵通,若有事,他们定能先于众人得到消息,由此……未乱时,盐粮价不动,若有乱像,盐价粮价必是会有大变动……”

顾父真是又骄傲又惋惜,还带了些许的生气,气这个孩子太自作主张了,外面的事自有他们来操心,她一个小娘子整日操这些成何体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