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(第4/5页)

她凝视着他:

“爹,你允许吗?”

烈明镜长叹:“做爹的怎会舍得女儿离开身边啊。”

如歌失望地垂下眼睛:“不可以吗?”

烈明镜观察她。

“歌儿,你为何想出庄?”

如歌想一想,道:“没有人能够被保护一辈子,想要活下去,必须学会生存的本领。”

“还有?”

如歌一笑:“我在庄里不快乐。”

“一个人?”

“对。”如果跟着一堆丫头小厮,同庄里有什么区别。

“你可以吗?”

“如果不试,永远不可以。”

“世上远比你想得复杂。”

“您也是一步步走过来,打下这片基业。”

烈明镜突然发现女儿长大了,稚气逐渐消失,眉宇间的光芒强烈得让人无法忽略。

她不再是躲在他怀里撒娇的小丫头。

她要挣扎着用她的方式生活。

烈明镜沉吟。

半晌,他终于开口道:

“我可以答应你,不过,你必须接受一个条件。”

如歌思忖,会是怎样的条件?但转念一想,又深知父亲总是爱她极深,不是对她好的,决不会提出来,便应道:“好。”

烈明镜甚是欣慰,从怀中摸出一件火红的令牌,放进她的掌中。

“记住,你是它的主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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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歌是傍晚时分离开的烈火山庄。

她只带了一个小包袱,里面有两套衣裳、几块干粮和十几两银子。

她是光明正大从烈火山庄的大门出去的,没有送行的眼泪和叮嘱,只有蝶衣生气的表情和薰衣温婉的笑容。

烈明镜同往常一样,在大厅中听着众人向他禀报各地的情况,只是在如歌踏出山庄大门的那一刻,振眉笑起来。

他的歌儿正在长大。

夜空很亮。

星星很亮。

如歌走在宽阔的草原上,眼睛很亮。

她没有去找客栈投宿,一路不停地走才到了这里。

吹过来的夜风,带着清冽的青草香,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,让她宁静地深呼吸。她轻笑着,坐到草地上,放下包袱,躺下去,在青草上滚了两滚,有草屑沾上她的眉毛,有小虫撞上她的面颊。

她长吁一口气,闭上眼睛假寐。

繁星点点的夜空下。

红色衣裳的如歌枕着双臂,在青色的草原上,仿佛已然睡去。

在这里,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忘记。

她是一个新生婴儿般的如歌,呼吸可以放得很慢,可以安静地睡去……

月亮露出了皎洁的脸。

满天星星闪烁。

如歌轻轻地睡着……

忽然。

象一阵飞雪,璀璨的光芒悄悄飘来,悄悄躺在她身旁,挨得她很近,调皮地笑着逗弄她纤长的睫毛。

痒啊!

如歌皱着脸,翻过身去不愿意醒,嘴里咕噜咕噜地呓语。

飞雪般的光芒飘过来,继续呵她的痒。

痒——啊!

如歌哭丧着脸抗议:“讨厌!”难道不知道睡觉的人最大?!是谁这样恶劣?!

睁眼一看。

她的下巴险些惊掉!

雪笑盈盈象夜的精灵,趴在她脑袋上方,娇美的双唇呵着她睡乱的发丝。

“是你?!”

如歌惊叫!

雪慵懒地白她一眼,手指将她的发丝绕啊绕:“人家说了要跟着你,为什么要把人家抛下呢?好没良心的臭丫头!”

如歌把自己的头发夺回来,无奈道:“我现在一穷二白,你跟着我会吃苦的!”

雪笑眯眯:“那你就跟着我好了,我会让你享福啊。”

“跟着你?”如歌的脸皱起来,“要让你再回青楼挂牌吗?还是算了吧。”

雪眼圈一红,泪水哗啦啦打转:

“我知道!你就是嫌弃我曾经卖身!你看不起我!”

他的哭声让如歌觉得罪大恶极,连忙解释:

“我没有那个意思!我只是——只是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