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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喜久！你许了什么愿？”

“哎？愿望还是不告诉别人比较好啦。”

“那就把我的告诉你吧？”

“你有在听我说话吗？”

“我的愿望啊……就是……保，密！”

“真的好烦人。”

“写作‘人呆’和‘宓山’，读作保密呀！”

“宓山是什么东西啊？”

沿着阶梯往上走的时候，我忽然想起了摄影师。几个月前他在这里的景象，简直令人难以置信。还有那个漂亮的女孩曾经坐在这儿，也仿佛是在梦中见到的。

明明只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，却让我觉得，现在的自己和当时的自己已经截然不同。想到这个，甚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。我的胸依然是飞机场，腿还是很细，头发也没变长多少。不过，当时的我已经不存在了。这种变化仿若是奇迹。

金子先生牵来的几条狗，有的猛扑向香火钱箱，有的啃咬着大钟上的绳结，几乎无法无天。大概又是别人家的狗吧。一定是金子先生在代为照顾。“做主人的没把狗管教好！都是因为你的懈怠，才会让大家都讨厌小狗的！”主人一定会挨上这么一顿痛骂吧。

我特别喜欢金子先生。

肉子跟我并排着，双手合十。肉子不太懂神社该怎么参拜，眼神闪闪烁烁地朝我这边瞟。闭上眼睛，从远方的某处传来了“吱吱”的猴叫声。我偷偷笑了几下，尽量不让肉子看见。

“小喜久，你许什么愿啦？”

“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话？这种事情是不能告诉别人的。”

“妈妈一合上手掌，脑袋里就一片空白，只来得及说了一声‘你好’呀！”

“蠢死了。”

“实在太可惜啦！”

“不过，我也有点理解你。”

肉子原本想径直回家去，却在我的邀请下一起去了渔港。肉子不停念叨着“好冷，胖子也会冷的啊”向我求饶，我就当没听见。

“你也必须得运动一下啦。”

三胞胎不在。

渔港里一个人都没有，无比寂静。只听见波浪的声响，时不时还会发出“唰啪”的夸张响声。大海非常蓝。

“真的是大海啊！”

“你那算什么感想？”

我望着海沟，就是一片蓝色中，色泽更加浓重的那片位置。那里一定有沙丁鱼卷着漩涡在洄游吧。我想象了一下自己冲进沙丁鱼漩涡中的景象。沙丁鱼群一定会唰地四分五裂，又恢复原状，就像组成了一只大动物。

“肉子。”

“什么事？”

“再去一次水族馆吧。”

“好呀！去见企太吧！”

“然后，回家的路上喝杯咖啡，晚上在家里做肉酱意面吃吧。”

“好呀！肉面！”

“肉面听上去太土了啦。”

“就是要这么说，才有想吃的欲望啊！回家吧回家吧回家吧回家吧！”

肉子牵住我的手。外面天寒地冻的，肉子的手依旧十分暖和。

刚踏进院子里，肚子就疼了起来。

“肚子疼。”

“咦！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吗？是刚才累着了吧！”

“没关系，和那种疼不一样。”

肉子牵着我的手，缓缓打开家门。

脱下鞋子，走向厕所的时候，我就已经有了预感。明确的预感。

脱下内裤之后，我也十分坦然。

不觉得害怕，也不觉得羞耻，我的情绪不是其中任何一种。

“小喜久，没事吧？没事吧？”

门的另一边，肉子聒噪极了。我轻声说了句“嗯，没事。”然后盯着染红的内裤看。

“肉子。”我呼喊她的名字。

“怎么了？”肉子打开门。她看见了我褪到脚边的内裤，又看见我呆坐在马桶上的模样。

“小喜久。”

我望着肉子，笑了，接着又瞥了内裤一眼。

上面沾着鲜红的血液。

太过鲜红，甚至有些泛黑。是我的，也是某个人的鲜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