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(第4/6页)
就在这时候,我第三次看到马普尔小姐,她正从警察局走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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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的恐怖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?是怎么形成的呢?恐怖冒出来之前,她躲藏在什么地方呢?
只是那么短的句子,可听过之后就一直忘不了。
“带我走——这里太可怕了——让人觉得好邪恶……”
梅根为什么这么说?她觉得什么东西邪恶呢?
辛明顿太太的死,不可能有什么让梅根觉得邪恶的地方。
那么,那孩子为什么觉得邪恶?为什么?为什么?
是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责任?
梅根?不可能!梅根不可能跟那些信有任何关系——那些既可笑又猥亵的信。
欧文·格里菲斯在北方也碰到过这类案子——是个女学生……
格里夫斯巡官说过什么?
有关青春期的心理……
纯洁的中年妇女受到催眠之后,会说出她们几乎不可能知道的字眼,小男孩在墙上用粉笔乱涂……
不,不,不会是梅根。
遗传?劣根性?在不知不觉中继承了一些不正常的遗传?她的不幸,是她的祖先的诅咒所造成的?
“我不是适合做你妻子的人,恨我要比爱我好。”
哦,我的梅根,我的小女孩。不会!绝对不会!那个老处女缠住你,她怀疑你,说你有勇气,有勇气做什么?
这只是心血来潮,很快就过去了,但是我想见梅根——迫切地想见她。
当晚九点半,我离开家走到街上,顺路到辛明顿家。
这时,我心里忽然起了一个新念头,想到一个没人怀疑过的女人。
(或许纳什也怀疑过她?)
不可能,太令人不敢相信了,直到今天,我还是认为不可能。可是,又不是这样,不,并非完全不可能。
我加快了脚步,因为我现在更迫切地想马上见到梅根了。
我穿过辛明顿家的大门,来到屋前。
这是个阴暗的夜晚,天上开始飘起小雨,能见度非常低。
我发现有个房间透出一道光线,是那个小起居室吗?
我迟疑了一会儿,决定不从前门进去,我换了个方向,悄悄爬到窗户边,躲在一棵大树下。
灯光是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来的,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上,很容易看到里面。
那是一幅很奇怪却又很安详的家庭画面: 辛明顿坐在一张大摇椅里,埃尔西·霍兰德低头忙着补一件孩子的衬衣。
窗户半开着,所以我能听到他们的交谈。
埃尔西·霍兰德说: “可是,我真的认为那两个孩子都大得可以上寄宿学校了,辛明顿先生。不是因为我盼着他们离开,不,我实在太喜欢他们两个了。”
辛明顿说: “布莱恩或许可以,霍兰德小姐,我决定下学期就送他到我以前的大学预备学校温海斯去。不过柯林还小了点,我宁可让他在家里多待一年。”
“哦,当然,我了解你的意思,而且柯林的心理还比实际年龄更小——”
完全是家常对话——安详的家庭景象——那一头金发又埋首于针线中。
门突然开了,梅根笔直地站在门口。
我立刻发觉她带着紧张的情绪。她紧绷着脸,两眼闪闪发光、坚定有神。今晚,她一点都不显得害羞和孩子气。
她在对辛明顿说话,却没有叫他。(我忽然想起,从来没听到她叫他,她到底叫他爸爸?迪克?还是其他什么呢?)
“我想单独跟你谈一下。”
辛明顿似乎很意外,我想也不大高兴。他皱皱眉,但梅根带着一种少有的坚定态度。
她转身对埃尔西·霍兰德说: “你不介意离开一下吧,埃尔西?”
“哦,当然不。”埃尔西·霍兰德跳起来,看起来非常吃惊,还有些恐慌。
她走到门口,梅根向前走了一步,埃尔西从她身边走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