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(第2/3页)

但是贾赦这次却没动手了,颇为沉重的说:“我首先声明,盛先生说的便是父亲的遗言,我未曾更改一个字。否则叫我天打雷劈,死后见不得列祖列宗!”贾赦发了毒誓,贾母和贾政的面色都黯淡下来。古人重誓言,贾赦这话不可谓不重。

接着贾赦又道:“若不是你那个灾老婆为了坏我名声,指使下人造谣生事被父亲听到,父亲如何会怒急攻心,摔倒添病,就这样急急的去了?本来父亲大有好转,若是再调理些时日,太医都说保养好了尚有几年寿命。那父亲再为你筹谋多少皆不是他人能插手的。贾存周,父亲这封遗折为什么来不及盖上印鉴?都是你们夫妻害的!”贾赦越说越悲愤,说到后面竟然有了自己就是原身之感,不禁伤怀父亲就这样去了不值,悲从心来。

无论是表情还是语调,贾赦这番话都情真意切。哪怕贾母和贾政现在对贾赦怀着极大敌意,也不得不承认贾赦此事的感情做不得伪。

贾母不禁心想:老大如此心情大变,难道真的是因老爷过世,伤心过度?

而贾赦说完这一番话,都有些惊讶,自己演技台词这么好了吗?怎么感觉刚才那一番话受了原身的情绪感染?

听完这番话,贾母和贾政终于沉默了。他们再不喜贾赦,也是希望贾代善能长长久久的活着的。可是贾代善在病中的时候,他们都干了些什么?

先是坚持那个劳什子净饿疗法,险些直接饿死贾代善;贾赦顶着不遵守祖宗规矩的压力坚持让贾代善进食,好不容易将人救过来,正院又传出贾赦给贾代善进食是想害死荣国公继承爵位的话,生生气死了贾代善。

虽然这些都是巧合,二房想对付的从始至终只有贾赦,但是贾代善终究因此去了。

贾母自以为找到了贾赦突然发疯的原因,估摸着贾赦现在是吃软不吃硬,语气便缓和下来:“赦儿,你伤心你父亲之死,我们何尝不是痛彻心扉。只是人死不能复生,你就是心中有气,也不该拿兄弟家人出气,昨儿还把亲戚都得罪了。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,昨日的事我不计较,可不许再闹了。待好好的办完你父亲的丧事,亲自登门给史家表弟,王家兄长道个歉。琏儿和王家的凤丫头还有婚约在,你却将未来媳妇的叔叔打了,这成什么事?”

哎哟,原来贾母还会对贾赦说软话的啊?贾赦以为贾母对自己就只会颐指气使呢,可惜那个听她几句软话就什么都愿意退让,荣禧堂可以让出来,元春省亲可以出钱出力出地建院子的原身已经不知道魂归何处了。

贾赦冷笑道:“我没有拿任何人出气,我是遵从父亲遗愿整顿家风。至于史鼐和王子腾,他们妄图插手我荣国府的家事,被打了也是活该,参到御史台都是我有理。我昨儿宣布的事一件都不会更改,待得安葬父亲后,该查的账一笔都不能含糊!至于琏儿的婚事,我既打了王子腾,便退亲便是,省得王姑娘进了门受委屈!”

听到要退亲,贾琏瞪大了眼睛,他和王熙凤自幼相识,是有情分的。但是听父亲的意思,父亲已经和凤儿的叔父结仇,这亲还结得成吗?

贾赦可不管贾琏内心有何感想,将贾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驳回,便道:“贾琏,跟我回东院!”

贾母听贾赦一桩桩的驳回自己的话,又一顿大气,但到底还有几分理智,道:“回来!你闹得家宅不宁也是你父亲的遗愿?我满心以为你孝顺,因你父亲之死伤心拿人出气;你却欺你父亲去了,借着他的名义胡作非为,还将一切推到他头上。你简直不堪为人子!”

盛泽上前一步道:“国公夫人,国公爷临终遗言,确有让世子整顿家风。直到世子点头,国公爷才闭了眼。”

贾母怔愣的瞧着前方,眼神却很空,明明睁着眼睛,却没聚焦在任何地方。她不明白,为何丈夫临死,都只将遗言交代给贾赦这个忤逆子和盛泽那个奴才。为何自己和他夫妻几十年,竟是遗愿都不让自己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