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(第2/3页)

夕阳从文子背后的夹竹桃的上空,一直照射到菊治的面前。

“欢迎你来。”

菊治说着亲切地迎上前去。

文子本来比菊治要先开口说什么的,可是……“刚才,在电话里……”

文子说着,双肩一收,像要转身似地站了起来。心想:如果菊治再走过来,说不定还会握她的手呢。

“因为在电话里说了那种事,所以我才来的。来更正……“结婚的事吗?我也大吃一惊了。”

“嫁给谁呢?……”

文子说着,垂下了眼帘。

“嫁给谁的事嘛……就是说听到文子小姐结婚了的时候,以及听说你没有结婚的时候,这两次都使我感到震惊。”

“两次都?”

“可不是吗。”

菊治沿着踏脚石,边走边说:“从这里上去吧。你刚才可以进屋里等我嘛。”

菊治说着落座在廊道上。

“前些日子我旅行回来,在这里休息的时候,栗本来了,是个晚上。”

女佣在屋里呼唤菊治。大概是晚饭准备好了,这是他离开公司时用电话吩咐过的。菊治站起身,走了进去,顺便换上了一身白色上等麻纱服走了出来。

文子好象也重新化过装。等待着菊治坐下来。

“栗本师傅是怎样说的?”

“她只是说,听说文子小姐也结婚了……”

“三谷少爷就信以为真了,是吗?”

“万没想到她会撒这个谎……”

“一点都不怀疑?……”

转瞬间,但见文子那双又大又黑的瞳眸湿润了。

“我现在能结婚吗?三谷少爷以为我会这样做吗?家母和我都很痛苦,也很悲伤,这些都还没有消失,怎能……”

菊治听了这些话,仿佛她母亲还活着似的。

“家母和我天生轻信别人,相信人家也会理解自己。难道这只是一种梦想?只是自己心灵的水镜上反映出来的一种自我写照……”

文子已泣不成声了。

菊治沉默良久,说:“记得前些时候,我曾问过文子小姐:你以为我现在可能结婚吗?那是在一个傍晚雷阵雨的日子里……”

“是雷声大作那天?……”

“对。今天却反过来由你说了。”

“不,那是……”

“文子小姐总爱说我,快结婚了吧。”

“那是……三谷少爷与我全然不同嘛。”

文子说着用噙满泪珠的眼睛凝望着菊治。

“三谷少爷与我不一样呀。”

“怎么不一样?”

“身份也不一样……”

“身份?……”

“是的,身份也不一样。不过,如果说身份这个辞用得不合适的话,那么可不可以说是身世灰暗呢。”

“就是说罪孽深重?……那恐怕是我吧。”

“不!”

文子使劲摇了摇头。眼泪便夺眶而出。但是,却有一滴泪珠意外地顺着左眼角流到耳边滴落下来。

“如果说是罪孽,家母早已背负着它辞世了。不过,我并不认为是罪孽,而觉得这只是家母的悲伤。”

菊治低下头来。

“是罪孽的话,也许就不会消失,而悲伤则会过去的。”

“但是,文子小姐说身世灰暗这种话,不就使令堂的死也成了灰暗了吗。”

“还是说深深的悲伤好。”

“深深的悲伤……”

菊治本想说与深深的爱一样,但欲言又止。

“再说,三谷少爷还有与雪子小姐商议婚姻的事,和我就不一样呀。”

文子好象把话题又拉回到现实中来,说;“栗本师傅似乎认为家母从中搅扰了这桩事。她所以说我已经结婚了,显然认为我也是搅扰者吧,我只能这样想。”

“可是,据说这位稻村小姐也已经结婚了。”

文子松了口气,露出泄气似的表情,但又说:“撒谎……恐怕是谎言吧。这也肯定是骗人的。”

文子说着又使劲地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