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0 章(第2/3页)

老李赶紧迎了上来。

“聂大人,刚才我照你吩咐给白小姐送手套,追到大门外头,没见车,就她一个人。我把手套还给她,问怎么回事,她说刚才来的时候,叫赶车的不必等她,先回了。我说那我叫聂大人送你,她说不用,她想自己找个风景好的地方画画。我见她一个人走了,总有点不放心,就想和你说一声,你又一直在忙……”

聂载沉一愣,立刻转身,朝营房大门大步走去,走了几步,又掉头,叫来营官代替自己监督训练,随后匆匆回到住的地方,取了车钥匙,开车后出门,沿着那条通往古城的路朝前而去。

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,头顶的太阳白花花的,土路上干燥得冒烟,看不到半个人影。他开了大约两三里地,终于看见前头路边一从野草旁,蹲着一道身穿绿衣的背影,看起来仿佛是在休息?

他加速开到了近前,停车后,一把推开车门,快步而下,正要叫她上来,迟疑了下,慢慢走了过去,停在了那道身影之后。

她仿佛在哭?

“……白小姐?”聂载沉试探着,轻声叫了她一句。

蹲着的白小姐一下就站了起来,低头朝前快步而去。

聂载沉确定了,她刚才真的是一个人蹲在路边哭,立刻追了上去。

“上车吧!”

他挡住了她的去路,低头望着眼皮子微肿、又转开了脸不看自己的她,说道。

白小姐眼圈一红,低头想要绕开他。

聂载沉想都没想,再次拦住了她。

“上车。”他说。

他早就看到她左足踝的一侧,雪白的皮肤被皮鞋的边缘磨出了一道红痕。

她停住了,一颗眼泪沿着面庞滚落。

“你不是还生气吗?你还管我做什么?”她终于开腔了,依然偏着脸,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,扑簌簌地落。

聂载沉再也绷不住了,轻声道:“你脚破了,我不会叫你再这么走路的。你先上车,上车了,我们慢慢说。”

白小姐依然不动,仿佛要在这里抽根发芽才好。聂载沉也不再和她说了,轻轻握住了她的一只腕,半是强迫,半是引领,终于将她弄回到了车上。

她擦了擦眼睛,垂着头,一语不发地坐着。

聂载沉帮她收了刚才还丢在路边的食盒和那双手套,放到她的边上,自己没有立刻上车,站在她身旁车外的地上,说:“白小姐,你知道你昨天有多危险吗?边上就是河道。要是那道沟再陡一点,或者车的速度再快上几分,你的运气或许就没那么好了。”

他顿了一下。

“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大胆任性的女孩子。”

白小姐刚刚干掉的眼泪又滚了出来,抬手捂住脸,含含糊糊地说:“我昨天就知道我错了,不该丢下你自己开车走。可你还是那么凶……”

她哭了一会儿,自己又慢慢地停住了。

“没学好之前,以后决不能再自己一个人开车了!”

他等她哭完了,再次强调。

白小姐用手背抹了抹红肿的眼睛,低低地嗯了一声。

聂载沉还是头回见到如此乖巧的白小姐,忽然有点不大适应的感觉。

“你要是真的想学,等我有空了,我也是可以教你的。”

顿了一顿,他说。

“我不想开了。”

她闷闷地说。人缩在座椅上,成了小小的一团,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。

……

这天下午,聂载沉将白小姐送回了白家。

送她回去的路上,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了。到了白家门口,聂载沉停了车,习惯性地要下去给她开车门,她自己已经伸手推开,下了车,低头就匆匆走了进去,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后。

聂载沉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,收回了目光,朝和自己招呼的白家门房微笑着点了点头,驾车离去。

接下来的几天,白家凉饮在每天的午后依然准时送到,但白小姐却没再来巡防营了。这天晌午,休息时间,聂载沉洗干净那辆已经停了几天车身上沾了些泥巴的汽车,收拾完,回往自己住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