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(第2/3页)

却冷不防嘴巴被轻轻啄了一下。

一触即逝。

“像这样?”陆忱看着他,眼神带着了然和笑意。

宁晃怔住了。

半晌,却凶巴巴地说:“你别动。”

骄傲又别扭的少年,就扯住对方的领带,屏住呼吸,倾身靠近。

缓慢而轻地贴上对方的嘴唇。

睫毛可数历历可数,呼吸声也清晰可闻。

只是简单的亲而已,连吻都算不上,他手心儿都已经出了汗,连呼吸都变得滚烫而小心翼翼。

也许只有几秒钟,也许有一个世纪。

他才稍稍挪开,回到原本的姿态。

“这样……就可以了。”

宁晃神思不属,灵魂也跟着夜风飘飘荡荡。

他嘴唇上有残余鲫鱼的味道吗?

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

他只是,心跳的很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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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晃亲完立刻就后悔了,老实说,他最后悔的不是该不该亲,而是应该在陆忱临滚蛋之前亲的。

这样亲过之后,就完全不用考虑后续该怎么面对陆忱的问题。

否则就会像眼前这样,在床上背对着陆忱,心如擂鼓,一声一声,几乎要把他给震晕了。

他心想,

该死的,他就不能现在变回三十四岁吗?

他快猝死了。

冷不防耳根被碰了一下。

就像炸了毛似的抖一下。

陆忱在他身后笑说,你耳根好烫。

他恶声恶气:“不要你管。”

他就哄他,说,小叔叔,我以前也不敢亲你来着,特别怂。

以前的陆忱和他?

宁晃的耳朵支棱起来,阴阳怪气:“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?”

陆忱就支着下巴说:“以前胆子很小的。”

“你要不要听?”

小刺猬在被窝里纠结了半天,终于慢吞吞翻了个身,露出亮晶晶的眼睛和别别扭扭的表情,说:“你说吧。”

陆忱就笑起来。

是在程忻然的几次事件之后。

他压抑而不可言说的情愫,如蔓草般疯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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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那阵在读研究生。

一边是难度极大的项目和论文,一边被父母亲戚追问性向、使出各种手段给他介绍女孩,甚至追到学校来,想要带他去看医生,一边又是他蠢蠢欲动、想要创业做出成绩的野心。

他从念书时便是一个事事完美主义的性子,对自己要求可怕得高,学不会放过自己。

这些便像是一重又一重的大山,压得他喘不过气儿来,每到晚上,焦虑得合不上眼睛。

而他有奇怪的怪癖,精神一焦虑,就忍不住跑去刷厕所、刷露台、洗锅碗瓢盆,清理油烟机灶台,还有边边角角的缝隙,半夜怕给宁晃吵醒,都是轻手轻脚、开着小灯做的。

谁知宁晃半夜起夜,迷迷糊糊趿拉着拖鞋出来上厕所。

就瞧见房子到处都锃光瓦亮,纤尘不染。

连沙发套都拆下来换掉,餐厅的地板已经被擦干净,还打了蜡,他打开灯一看,甚至能瞧见自己的倒影。

而自家一米八几的大侄子,穿着围裙,挽着袖子,带着粉色的塑料手套,在昏暗的灯光之下,跪在地上吭哧吭哧擦地板。

好一副受万恶旧社会迫害的童养媳形象。

——面面相觑三秒,大为震撼。

宁晃揉了揉眼睛,半天才冒出一句:“你……梦游?”

他尴尬得想要撞墙,半天才咳嗽一声,小声说:“不是,我就是……睡不着。”

宁晃实在搞不清楚,他睡不着跟他擦地板有什么关系。

他尴尬地站起来,说:“我一焦虑睡不着,就想做点什么……吵着你了么?”

宁晃把他拉起来,把他手上那双的可笑的塑料手套给一只一只拽下来,扔到一边儿去:“你排解压力我管不着,但是已经凌晨三点了。”

“你是要猝死了么?”

他站在那一动不动,小声说:“不想睡,一闭眼就心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