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(第3/4页)

“时候不早,我们快些离开飞天楼吧。”

云湘压低嗓音:“我们关系微妙,最好不要一并同行。你留在这儿不安全,不妨抱着布团先离开,我随后出去。”

这对奸夫淫妇,开始了嘀嘀咕咕。

在场看客下意识噤声,眼睁睁看着少年郎后退一步,慈爱摸摸布包:“孩子乖,真可爱。”

而女子柔声笑笑:“时候不早,我该走了。有人在外等着我。”

有人。

男人听了会流泪,女人听了会沉默,好端端一个夫君,到她嘴里成了“有人”。

全场一片死寂,宾客欲言又止,纷纷显露颓败之色。

“我们……是不是应该让她夫君知道一下?”

不久前出言问询的女人低声耳语:“看他的表现,应当仍被瞒在鼓里。”

“真、真的吗?”

她身侧的好友略有踌躇:“可他一直把孩子当作亲生看待,倘若有朝一日知晓真相……与天塌有何异啊!”

她们的交谈止步于此。

因为当这句话堪堪说完,余光所及之处,厢房门前,冷然一袭青衣拂过。

熟悉的场景,熟悉的动作,熟悉的主人公。

当熟悉的男主角走进房中,外衫清冷如竹,满溢开熟悉的葱茏绿色。

春风又绿江南岸。

梅—开—二—度。

“怎么了。”

晏寒来无视身后道道目光,神色如常:“天色已晚,孩子累了,需要休息。”

事已至此,居然还心心念念着孩子。

好几个看客悲痛掩面,不敢接着往下看。

“我正要出来。”

禁制除去,谢星摇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,朗然一笑:“你久等了。”

是可忍,孰不可忍。

她刚打算上前,忽见不远处一名壮汉猝然咬牙,拍案而起:“公子,你莫要被骗了……这孩子,他很可能不是你的!”

晏寒来:……?

谢星摇:……?

“正是。”

另一名女修目露悲色:“你夫人与这位少年郎仍有往来,二人举止亲密……唉!”

晏寒来没明白他们意思,蹙眉沉声:“什么?”

“我也看不下去了!”

又一名正义群众起身而立:“都说孩子同爹娘长相相似,今日我们就来看看,这究竟是谁的孩子!”

云湘与谢星摇同时屏住呼吸。

[不是吧。]

谢星摇右眼皮狂跳:[朔风城里的人,都这么好心吗?]

[是是是是的,我们北州……]

云湘咽下脱口而出的夸赞,紧蹙眉头:[咱们现在怎么办呀?]

布团里空无一物,一旦被人拿去分辨,他们到时候必定百口莫辩。

要想制止悲剧,唯独剩下一个办法。

云湘沉思片刻,垂眼,哑声:“没错。”

在所有人目眦欲裂的注视下,白衣少年握紧双拳:“还记得吗?你已有整整一年未曾归家……这的确是我与姐姐的孩子!”

一段话,引爆整间厢房。

——小白脸,恐怖如斯!

为所有爱执着的痛,为所有恨执着的伤。

他已分不清爱与恨,是否就这样。

一语落毕,晏寒来面如死灰,双目无神,好似天塌。

而云湘直身屹立、神色决然,俨然小人得志的阴险姿态,傲视群雄:“她之所以同你和好,不过为了继承财产,与我继续快活逍遥。”

[圆、圆上了。]

云湘欲哭无泪:[这下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了吧?求求各位好心人,快放我们离开吧。]

晏寒来思忖着自己应有的反应,面无表情后退一步:“不,这不可能。”

——可怜的男人,已然丧失神智、做不出表情了!

他的模样着实悲惨,眼见谢星摇抱着孩子迈步将行,不知是谁同情出声:“可……也说不定呢?那孩子既会说话,证明年纪不小,要不咱们还是看看?”

万万没想到会栽在这种地方,谢星摇停下脚步,不动声色瞪一眼晏寒来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