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七五章 解谜。(第3/4页)
Ben没有再参与这种讨论。
他继续说:“不管怎么样,这次的离婚很平和,无论是苗真还是她丈夫,都没有责怪我,他们很感谢我……这也许就是恒久忍耐的爱所获得的回报吧。
当我千方百计订下器官,医院那边,也传来一个好消息,正规渠道里,孩子的器官也有了眉目,预计再等三四个月到半年,就能排到。
双喜临门啊。
本来千难万难的事情,一下子有了两种选择。
我和苗真商议,究竟要用哪个器官。我联络的器官是黑市的,但它有好处,它立刻就能用,现在就可以约手术时间;至于官方的器官,当然是更好更令人放心的,但是毕竟,要再等半年左右,孩子得再受半年的罪。
何况,夜长梦多,万一等待的时间里,官方的器官又有了波折,怎么办?
正好,当我再联络黑市的时候,黑市的人对我说,如果你有顾虑,我们也可以直接让你要的器官进入正规渠道。”
“进入正规渠道?”霍染因喃喃自语,“唐景龙?”
纪询沉默。
是啊,这不正是唐景龙之流在办的事情吗?不正是这艘船最耸人听闻的举动吗?
这么早,柳先生就能办到这件事。
那么,纪语的心脏……
他情不自禁望了孟负山,发现孟负山正在看自己,并立刻收回目光。
他意识到……孟负山也意识到了……
他的父母,很有可能,做了和Ben一模一样的选择,去黑市给纪语买了心脏……
Ben没有意识到眼前三个人在想什么。他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之中。
“这句话打消了我所有的犹疑,于是我们决定用现在就可以提的黑市器官。
确定手术日期之后,苗真又哭又笑,一把抓住了我的手,她没有说话,但透过她水波粼粼的眼睛,我看到了期望。
她很突然地提出期望,期望孩子恢复后,我们三个人在一起。
真是太突然了……”
“一点都不突然。”纪询说,“你觉得这时候她爱你吗?”
“……”Ben摇头,“我不知道,我爱她,但是……”
“她只是迫于流言。”纪询平静道,“孩子还在病床上,虽然你一直无私的奉献,但我想在这个特殊的时候,一个为孩子心力憔悴的母亲,是没有精神思考另外的感情的。她之所以会表达出这种期望,来自于她离婚的丈夫,和周围的闲言碎语。周围人的言语,普世的观念,包括她对你的感激,纠结起来,让她在对你其实没有多少爱意的情况下,做出了这种选择。”
“但是你拒绝了她。”纪询低声说,他看穿了Ben的迟疑,直到现在,Ben还在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迷惑。
可是这其实不需要迷惑。
妈妈教会了Ben怎么去爱。
无私的,遥远的,不求回报的对待一个人,就是爱。
无论父母中的哪一个,最后都没有回到Ben的身边,所以,这份爱,也注定不应该被苗真所回应。
这恐怕是Ben在当时迟疑的最根本原因。
沉默许久,Ben缓缓说:
“器官移植之后,孩子一天天的好起来,我和苗真都很开心。
孩子也很懂事,没有问爸爸在哪里,反而对我很亲近。
我想是苗真和这个孩子说了一些事情,就像妈妈在小时候摸着我的头,告诉我爸爸离开我是为我好那样。
但是突然,非常突然,器官出现了排异反应。
上午还好好的孩子,到了晚上,就没了。
不要说苗真,就连我,也不敢置信。
希望的破灭令我们一同颓废,原本从没有喝过酒的珍,开始酗酒。
有一天。
一天晚上,苗真浑身酒气,醉醺醺来质问我。
她揪住我,大哭大笑,大吵大闹,一叠声的质问我,是不是器官不好?是不是移植的器官不好?如果我们用医院的正规渠道的器官——怪你,都怪你,一切都怪你,我听信了你的话,用了来路不明的器官,才害死了女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