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(第2/5页)

如此一来,两百份煎饼不过两时辰就能卖光。

沈怜雪身体比较弱,这几年操劳过度,体虚畏寒,加之之前咳症一直不好,夜里难以安寝,面色就没有那么好。

前两日,站到最后她自己都受不了,胳膊都要抬不起来,便觉得两百份到了极限。

今日倒是觉得,还能再多坚持一个时辰。

沈怜雪对女儿道:“那咳嗽药当真管用。”

她甚至都没有吃满十贴,只吃了三五贴的样子,就彻底不咳了,就连喉咙和胸肺都舒服许多,再没往日的滞涩憋闷,舒畅许多。

沈如意特别得意:“我就说管用,娘听我的就是。”

她这神气的样子,把等煎饼的食客逗笑:“囡囡,你可是当家的?你娘还要听你的哩。”

沈如意非常得意:“可不是,我娘就听我的!”

食客笑成一团,就连沈怜雪脸上都扬了笑,显得没有平日里那般严肃。

就在这时,背篓里的油果儿耗尽,沈如意就大声招呼:“油果儿没啦,明日请早哦!”

排在最后的食客闻言就问:“可能到我?”

沈如意抬起头,就看到一张略显熟悉的脸。

她低头算了算,才说:“能。”

很快就排到那人,因是最后一张煎饼,所以后面也无食客排队,沈如意就总是忍不住看他脸。

年轻的食客便好奇地问:“囡囡,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不对?”

沈如意摇摇头,犹豫片刻说:“阿叔救过团团和娘亲。”

她颠三倒四说了一下那日在南牌坊街前事,年轻男子才恍然大悟:“我想起来了,那日有个狂人骑驴冲事,是我们家大人出手相救。”

年轻男子身穿简单短衣长裤,腰间系带,带上挂剑扣,上面悬着一把长剑。

他衣着虽然简单,但身上衣服干净,脚上鞋袜也是白洁如新,一看便非凡俗人物。

大抵是女儿同这人说话太多,沈怜雪也不由抬起头来,往他面上扫了一眼。

那日她一直抱着女儿背对着众人,这才看清来者样貌。

年轻男子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,长相稍显清秀,眼尾带笑,看起来很是和气。

若是忽略他腰上的长剑和打扮,沈怜雪甚至以为他是个读书人。

“多谢郎君搭救,”沈怜雪给他加了两个蛋,把煎饼递过去,“这是送给郎君的,感谢郎君仗义。”

男子大抵没想到自己顺手搭救还换得一顿早食,他接过煎饼,还是坚持给了钱:“不过顺手罢了,当不得谢,我家中有规,不可贪百姓钱财,便白得个蛋吧。”

他说着便把铜钱放到笸箩里,取了煎饼扬长而去。

沈如意捧着沉甸甸的铜钱笸箩,小声说:“这个阿叔是个好人。”

沈怜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,从灶膛边上取了热水给她,让她压压风,又从边上的摊位买了三个胡饼,便同女儿回了家去。

之后几日,沈怜雪尝试做出了芥辣瓜,把它们切碎备用,若是有人要加就撒一些,吃不惯的就不放。

她每日的生意也逐渐稳定下来,一早上大约能卖二百五十份,偶尔会早一些收摊,偶尔晚一些,也大约在午时,倒是不耽误刘二娘家做生意。

渐渐的,团团煎饼小有名气。

有慕名而来的饕餮食客,有习惯热腾饭食的老客,也有专为尝奇特的芥辣瓜煎饼,一边吃一边迎风流泪的奇特品味食客。

当然,一开始提议要放芥辣瓜的郎君也如愿以偿,每次吃就都要加一倍的芥辣瓜,宁肯吃得泪眼汪汪也不罢休。

日子似乎一下子就好了起来。

到了十一月初一,沈怜雪是粗粗一算,已经攒下将近四贯钱。

这比她当时从沈家带出来的体己都多,那一串串的铜钱沉重厚实,让她心中安定。

一开始她只是想摆脱让自己疲累困顿的浆洗铺,却没想到生意会这般好,食客们的夸奖和人们吃了煎饼之后的笑容,让沈怜雪内心的胆怯慢慢被驱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