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5章 一七五章(第2/3页)
朱南羡道:“无妨。”又问,“苏侍郎怎么样了?”
余葵道:“回陛下,苏大人正午时回来体力不支,发了一身汗,奴婢等伺候她沐过浴,睡了两个时辰,大人傍晚起来用了些清粥,胃口还好,一个时辰前说觉得乏累,又歇下了。”
除了余葵外,医正方徐也跪在堂内。朱南羡看向他,问道:“可为苏侍郎诊过脉了?”
方徐道:“回陛下,已诊过了。脉象上倒是还好,只是有些细迟,因为睡了许久,身子骨的确孱弱,好生休养十天半个月,想必可以复原。”
朱南羡道:“这便好,那朕进去瞧瞧她。”
方徐抬眼皮看了朱南羡一眼,想到陛下毕竟七尺男儿,又正值血气方刚之龄,深夜来此探望,难保会发生什么,忍不住又叮嘱:“陛下,苏大人刚转醒不过一日,除身子骨孱弱外,脑中淤血也不知散干净没有,要切记不可疲累,不可操劳,以免遗留下病症。陛下您……凡事万莫急在一时,最好忍上一月,让臣确定苏大人身子无碍,才是长久之道。”
朱南羡愣了一下,顷刻反应过来方徐所谓的“急在一时”和“长久之道”是何意。
他握拳掩鼻,有些窘迫地咳了一声:“朕知道了。”
进得隔间,朱南羡往卧榻上一看,见苏晋正睁开眼望来,怔道:“我吵醒你了?”
苏晋撑着坐起身:“午后就睡过了,方才歇下后,心里总觉得陛下会来,一直没能真正睡着。”
朱南羡将门掩上,步去榻前,取了两方引枕垫去她身后,一边说道:“早知你在等,我该早些来。”
他为她垫引枕时,整个人其实是俯在她身前的。
玄黑袍服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息,她仰头就能看到他的下颌与脖颈。
“陛下。”苏晋扶上他的臂弯,“已九月了。”
“嗯?”朱南羡愣了一下,俯下脸去看她。
她清透的眸光里有些无措,对上他的,又垂下眼帘:“我把……说好的七月十三睡过去了。”
朱南羡听了这话,忍不住笑起来。
“过去便过去了,再挑一个日子便是。”他看着她,声音低沉而好听,隔得这么近,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喉间轻微的震动,“你还怕我不娶你么?”
苏晋亦抬眸去看他。
清新的,带着一丝药味的鼻息就喷洒在他脖间,眸底流转着的光如月下滉滉而动的湖水,每一丝微澜都攫取他的心神。
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没了,目光深处有令人焚灼的认真。
这样的认真她亦感同身受,忍不住倾身向前,柔软的唇瓣在他的嘴角微微碰了碰。
朱南羡的喉结上下一动,这一碰犹如她随手一拨便撬动他心里头的千斤闸,千丈万丈潮水都奔腾而下,他闭上覆上她的同时,忍不住轻声叹:“阿雨。”
“嗯。”她低声应他。
“我实在是……”他不敢吻深了,只能浅尝辄止,然后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脸颊,修长的手指理开她额稍的发,抵着她的额头:“实在是忍不了。”
苏晋怔了怔,随即反应过来他的“忍不了”是何意,整张脸一下灼烫起来。
他又如蜻蜓点水,温柔地掠过她修长的眉,清冽的眼梢,划过她薄如蝉翼的耳畔,伴着鼻息与濡湿的触感,令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一颤。
“我为了不立后,当着众臣的面,许诺守孝两年,可我——真地忍不了这么久,这个诺,我不守了好不好?”
他的唇自她的耳垂,沿着她削瘦的脸颊,又回到了她的嘴角。
苏晋眸光盈盈,低声应道:“陛下的许诺,只是为守孝不立后,可对阿雨来说,妻也好,臣也罢,阿雨的身与心早已许了陛下。”她扶在朱南羡臂弯的手慢慢收紧,“只要陛下想。”
原本能凭借意志力压住的千万丈潮水一下从身体某一处喷薄而出,跟他的浑身的血水都搅弄在一起,便成一汪夺魂荡志的江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