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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(第2/3页)

若执意立个平民女子为太子妃,将来再为母仪天下的皇后,朝臣怕是要闹翻了天。

裴承思并非不懂这个道理,却依旧道:“若非是她,我兴许撑不到今日。”

“她与殿下相识于微末,多年来自是有感情,可您应当也明白,坐上太子之位,要考虑的便不止是感情了。”陈景并不与他正面起冲突,换了个法子劝,“更何况太子妃的职责,也并不是寻常人能担得起的,于她而言未必就是好事,说不准会是折磨。”

“您若怜她,锦衣玉食地养着,岂不更好?”

裴承思被他这一番话说得沉默下来,直到马车在府门停下,方才道:“此事先放着,等她来京之后再议。”

陈景看出他态度的松动来,不动声色道:“是。”

云乔醒过来已是暮色四合,她瞥见窗外昏暗的天色,只觉得头疼欲裂,咬唇吞了下去,打量着这全然陌生的地方。

一妇人挑开门帘,端了盆水进来,见她睁眼之后笑道:“可算是醒了。”

“我这是在何处?”云乔扶了扶额,见着手上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纱布,这才想起在悦来楼的事情,心中霎时恼怒起来。

“送你来的那侍卫说,你冲撞了贵人的马车,好在贵人没同你计较,还吩咐将你送来医馆。”那妇人在她身侧坐了,拉过手腕来诊了诊脉,颔首道,“好了。”

经人这么一提醒,云乔想起后来的事,那时她迷迷糊糊,只存了些零星的记忆。

“你中的那迷药性烈,能让人昏睡上一整日,好在分量不重。”妇人虚指了下她的掌心,感慨道,“也亏得你能对自己下这般狠手。”

清理伤口时,甚至还剔出些细小的碎瓷,看得人触目惊心。

手稍一张合,便有刺骨的痛传来,云乔倒抽了口凉气,边下床边同那妇人道了谢,离了医馆。

伤口虽已处理好,可衣裙上的血迹还留了,摔倒时还勾破了裙摆,依旧狼狈得很。脚踝仿佛也受了伤,走起路来不大利落,一路回到元家,惹来不少指指点点。

元锳一见她这模样便慌了神:“怎么弄成这样?谁干的?”

云乔口干舌燥,瞥见桌上的茶水,却不免有些杯弓蛇影,定了定神后才喝了半盏,将今日的事情从头到尾同元锳讲了一遍,叹道:“也是我疏忽,没想到他们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。”

“这怎么能怪你?你这是关心则乱,惦记着晏廷的消息。”元锳听得又急又气,“这样下三滥的手段,任是谁也不好防备。”

“至于后来冲撞贵人马车的事,算我背运。”云乔回想着自己迷迷糊糊看见的那张脸,以及那与晏廷有几分相仿的声音,兀自出神。

“这算得上是好运了,”元锳看着她脸颊的擦伤,叹了口气,“这位竟还让人送你去医馆,若是换了那种骄纵的,说不准还要罚你。”

早前贵妃在时,韦家势大,行事个个都骄纵蛮横得很,就曾闹出过当街鞭打责罚平民的事,将人打得半条命都没了。

“是吗?”云乔苦中作乐地笑了声,“那我也是命大。”

正说着,外出寻人的徐芊芊与素禾也回来了,带回了雪上加霜的坏消息——

她们拿着画像问遍了剩下的客栈,仍旧是一无所获。

云乔低头沉默着,元锳却是忍不住问道:“怎么会这样?他真的来了长安吗?”

她现在对晏廷的怨气大得很,尤其是看着云乔这遍体鳞伤的模样,恨不得指着晏廷的鼻子骂一顿才好。只是半点消息都没有,压根见不着人,这点怨气也就无从发泄。

云乔也在想这个问题。

晏廷信上提到的“中榜”是假的,那其他的事情呢?难道就一定是真的吗?她凭什么这般笃定呢?

可她若是不信,又该怎么办呢?

茫茫人海,该到何处将她这杳无音讯的夫君给找出来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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