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八章(第3/3页)

他眼睛因为睡得太多而有些发肿,一过来,就树袋熊一般挂在了郁詹的身上,不看人,也不说话,愣愣地盯着某个地方,发呆。

范宏胤见状,下意识地就想要回避,但他旋即又想到了一些什么,一脸纠结地又走了回来,默默站在一旁,等着他们秀完恩爱。

郁詹在见到时故过来之时就一扫方才的沉闷,表情温柔到范宏胤完全无法直视,伸手在时故的头顶上揉了一把,轻声道:“做噩梦了?”

时故眸子暗了暗,轻轻点了点头。

见状,郁詹颇有些不是滋味,将他搂得更紧。

前些日子,范宏胤成功联系上了景安,第一件事便是想请他过来,为时故治病。

景安一开始是答应了的,奈何临近出发之时,却突然说他临时有事,无奈之下,范宏胤只能让景安将当初他开过的药方又复刻一份传信过来,暂时稳定一下时故的情况。

然而,效果却算不上理想。

时故在服药以后就变得异常地嗜睡,一天十二个时辰,他差不多只有三四个时辰清醒,且这药的效果相比时故过去服用的药片明显相差甚远,即使睡着以后有着有着阎罗香作为辅助,依旧免不了时不时的噩梦缠身,这让本就偏瘦的时故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,而郁詹看着他的憔悴,却无能为力。

他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,却在看到时故无神的双目之时,默默又咽了下去。

其实当初景安传来的信里,除了药方以外,还有一句额外的话。

话的内容很简单,便是让郁詹尽可能多的问出一点时故过去的事情。

郁詹自然是答应了下来,但是很快,他就遇到了困难。

时故根本就不配合。

不仅不配合,甚至每次提到过去的事情,时故立刻就会痛苦地躲到一边,一张俊秀的脸白得吓人,不说话,也不听郁詹说话,逼急了还会往外面跑,好几次险些再次发病,久而久之的,郁詹就不敢多问了。

这其实是件很矛盾的事情,郁詹比谁都清楚时故有多想治好自己的病,也知道每次他不配合治疗以后,时故心里的自我厌弃和难过,可很多时候,现实就是这样,想和做总是相差甚远。

这也就是郁詹,还能偶尔地问上一句,换了别人——例如范宏胤,上次直接就让时故一掌挥出去八丈远,两天都躺在床上下不来。

而伤了人的时故却只敢每天在范宏胤的门口悄悄留一点瓜果零食,然后再偷偷躲起来,像一只独自疗伤的小兽,孤独而又无助。

“咳咳。”眼看着悲伤的氛围逐渐展开,并且看上去越演越烈,范宏胤终于忍不住,发出了一声尴尬的咳嗽。

“那什么。”

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信纸,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娇羞:“景安约我们明日晚上,馐珍楼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