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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同桌,姓孟,名寻,很文气的名字,想是从张岱小品集的题目《西湖梦寻》中化来的。

正巧碰上了她的眼睛,它们象是一直在那里等着的。小兄弟,你脸怎么红了?身体健康。怎么又白了?天冷涂的蜡。什么乱七八糟的?!这是杨子荣答座山雕的话呀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这么说她都看见了?我这才感到难堪,那发呆的样子一定不好看,尤其被她,而不是他,看见。就如同不是为了给谁瞧,最高贵的贵妇人吃饭和更衣的姿势也一定不会很雅观。

“有圆规吗?借用一下行吗?”她转过身,忽然记起或忽然想起,又转回来问道。

“现在好象是历史课呀?”

“我做一道,一道课外题。”

“那自己来拿,别那么客气。”

其实平常我的铅笔盒里,铅笔总是秃的,那是等着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再削的,唯一能用的橡皮也是借来的。今天,偏巧有支圆规,还是上好的。这令我很是得意,忘了难堪,不由地想起姥姥婆边做饭边数落我:“你会洗衣吗?你会扫地吗?你会叠被吗?你会……你会吃饭吗?”“会!”我于是放下书,就着鱼汤啃起至少五层的烙饼。尊敬别人就是尊敬自己,同理,今天我这样大方,也是为了明天,和尚说:与人方便与己方便。领袖人物,就应该这样有远见。

你这个坏东西!想着,我又闻见了饴糖厂甜臭甜臭的味道。

“它毕竟还有一点好处,时刻指示我们风向,提醒我们不要乱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