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偏宠(第3/6页)
耿氏哼哼唧唧:“你反正心大,我还不如自己愁呢。”话虽如此,但还是眼巴巴看宋嘉书,等她发问。
宋嘉书就不问,笑眯眯地:“哦,那你自己愁吧。”
耿氏气的都要跺脚,然后不扭帕子,改成扭宋嘉书的衣角了:“你当真看不出来?今儿福晋对年侧福晋都不太高兴了。往日年侧福晋要是出言挤兑李氏,福晋是乐见的,也会公道的帮年侧福晋一把,毕竟每回都是李侧福晋自己生事——可今日你看见了,福晋直接就不理会了。”
宋嘉书站住,看着耿氏说话时候冒出来的热气。
“我总是那句你不肯听的老话,日子还长。”
耿氏哭丧着脸:“别说日子还长了,如今就让人看着心上火烧火燎的。”
宋嘉书知道耿氏在说什么。
腊月里年氏的阿哥就满月了,四爷一直惦记着小儿子的名字。
只是当时年关在眼前,四爷恐皇上事多烦恼便没动。如今终于过完了年,宫里的元宵佳节也完事了,皇上只等着二月份又出京巡幸老祖宗龙兴之地的盛京去,四爷就准备入宫,给他心爱的小儿子求一个名字去。
这世上真是人比人得死,货比货得扔,不患寡而患不均。
当年弘历弘昼小的时候,都是小透明。直到按着内务府的安排,三岁时跟别的府的皇孙一起送到皇家别苑去种痘,顺利出花后,四爷才按着例上折子请皇上赐名。
那一批种痘功成的小阿哥,都是皇上统一批发的名字。
之前的钮祜禄氏和耿氏都安慰自己,因为孩子小呢,不确定能不能养活,便是能养活,五岁前不读书识字也不确定贤愚,爷自然不肯多上心。
“可如今,我才知道,跟别的都没关系,只看爷想不想上心!”耿氏像个泡泡鱼一样不停的吐苦水和怨言。
从年氏生了孩子,洗三、满月的宴席,四爷不仅是亲自出席,更是亲自出马定了许多吉庆的细节。
过年的家宴上,更是话里话外不忘六阿哥,才刚满月的孩子,得到的关注一点儿不比三个哥哥少。
“这也就罢了。”耿氏拉着宋嘉书继续走继续吐苦水:“到底是府里自己的事儿,四爷愿意偏疼谁,咱们只好内心酸一酸。可请皇上赐名,这是递到宫里,在皇上跟前露脸的事儿。”
耿氏都快要嘤嘤嘤了:“姐姐记不记得当日圣驾驾临圆明园,爷没让咱们任何人的阿哥面圣——可要是再来一回,姐姐觉得,年侧福晋的孩子会不会被抱去面圣?”说着说着把自己说急眼了:“姐姐还不着急,还做稳坐钓鱼台当菩萨吗?”
这就不是一点两点宠爱的事儿。
在耿氏眼里,这新生的婴儿,是赤裸裸侵占了他儿子的权益,未来的好处。
天下熙熙攘攘,皆是为利。
这是正理,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需要遮掩的。人活一世,都不是庙里的菩萨,只吃香火就饱了,自然要谋更多的利益,要为自己和亲人谋更好的日子。
就算是庙里的菩萨,还得“佛争一炷香”呢。
最根本的利益,是亲骨肉都不能相让的。正如那个皇位,父子不能并存是一样的道理。
耿氏甭管原来跟年氏有没有旧仇,年氏的儿子挤压了他儿子的生存空间,就是新恨。
恼火后又冷笑起来:“我瞧着福晋也不痛快。姐姐还记得福晋恨李四儿那个样吗?她最厌恶逾越二字,年侧福晋的儿子不仅仅是踩着咱们的儿子,也比当年福晋的大阿哥得四爷的心呢!”
当年弘晖,作为嫡长子,四爷虽早早给起了小名,但也是种痘后才请皇上赐的大名。
宋嘉书把头上的兜帽紧了紧,加快了脚步:“先回去吧,这样寒风朔气的,你心里带着火,叫这样寒风朔气的一吹,最容易生病。”
一路走一路就想,历史上年氏的儿子都活不下,是宠爱太盛招了旁人眼的缘故吗?这里头又没有阴私之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