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民国深闺成物理学家(第2/2页)
在这前后夹击的环境里,傲慢自大的旧政府也意识到——想要巩固政权,得先稳住国防军;想要稳住国防军,就得对雷德潍.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——至于底层贫民的反弹?
那就随便找个替代品处以绞刑吧。
于是假的冯死了,真的冯却飘洋过海来到了瑞士。
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,因为电话总算拨通了。季名望双手紧紧地握住话筒,着急地问:“这里是北城季家,想要找呈书,呈博士。”
电话声中吱吱混杂着电流声,听得让人心烦意乱。隔了好半天,话筒才传出人声,说:“呈博士她去香港了!”
原本还兴奋地想把冯还活着的消息带给呈书的季名望愣了一下,随后又迅速反应过来——是的了,冯那么爱呈书,又怎么会不千方百计跟她联系呢?
反而是他这个路人甲,太过激动了。
想到这,季名望连连道谢,挂掉了电话,满足地离开了电报站。
他站在门口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机场,平地上源源不断有归国的飞机落下,停靠,紧接着就是一群人兴高采烈地下来。
他突然有点好奇:所有人都在回国,只有呈书是出去的,她的心情会如何呢?
*
呈书自然是忐忑的。
她郑重地将冯写来的书信叠放在一起,和自己仅有的几件好看衣服放进行李箱中,想着,等到了香港,见到了冯再好好看看。
她计划得很好,可这飞机路途实在太漫长,再加上她心神不宁睡不着,还是忍不住将最后一封书信,也就是日期离得最近的信件打开,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。
“呈书,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大概已经到香港半年了。
曾经的我想过要组织一场偌大的婚礼,邀请中德两国的高管参加;我们的结婚照要刊登在两国的大报首页,接受万民赞美;婚后再一起去美国度假,再不济也是英国…我统统都计划好了,却又统统都没能实现。
说不可惜那是假的,但欣慰的是我们都还活着。
船上的誓言还作数。我本想开一家小诊所,后来发现我虽然从军多年学了些医学手艺,却没有那好脾气应对客人,思来想去这个诊所可能还缺一个温柔的女主人。
我在香港等你。”
这是一封极为普通的,述说日常的信,可每个符号标点都像烙印一样印在呈书的心里。有了这些文字作伴,再长时间的飞行也变得能忍受起来。
下了飞机后,就是人来人往的港城机场。
只是大家都是兴奋地回家,只有她是着急地往外面,往人群众中走。目光所及跳过一撮一撮人,只为翻出记忆中熟悉的身影。
很快,一个穿着西装,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在脖颈处的男人跳进了她的视野里。见她望过来,那人还不自然地用手捂住领口,问:“呈书,这几年怎么长得那么好看了?”
这居然是两人重逢后的第一句话。呈书忍不住就笑了出来,可笑着笑着她就忍不住嘴角向下,莫名开始没有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你别哭了。”把呈书弄哭可不是冯的原意,他也没想到她都还没看到脖子上的伤口也能哭得那么凄惨,当下便手足无措,只得拿自己的长袖袖口去擦呈书脸颊上的泪水。
呈书顺势靠在他的胸膛上,隔着单薄的衬衫,感受着强有力的心跳。
“我们走吧,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