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(第2/3页)

解彼安眨着眼睛,他是吃软不吃硬的,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这个师弟好像也发现了这点。他试图推开范无慑,没好气地说:“你粘着我干什么。”

“师兄,我好冷啊。”范无慑抱着解彼安,打了个喷嚏,“湖水太冷了。”这话倒是真的。

“你活该。”

“我可能受寒了。”范无慑吸了吸鼻子,“你不管我吗?”

这撒娇的语气,解彼安根本扛不住,他勉为其难道:“觉得冷你就钻被窝里,发一发汗就好了。”

“那师兄帮我掖下被子吧。”

“我……”解彼安突然回过神来,严厉地说,“今夜你自己好好思过,到时候无论师尊如何罚你,你都要领恩,知道了吗?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解彼安转身就走。

“师兄。”范无慑小声说,“帮我掖被子嘛。”

解彼安深吸一口气,紧了紧拳头,最终还是在门口停下了脚步,生硬地说:“躺床上去。”

范无慑很快脱了鞋,钻进了被窝。

解彼安横了他一眼,便弯下腰给他掖着被子。

范无慑看着解彼安认真的模样,眼圈微酸。小时候他睡觉不老实,喜欢踢被子,只要天一冷,大哥每天晚上都要给他掖好被子,就怕他着凉。

在他颠沛流离的十年里,他时常梦到俩人少时的好时光,一觉醒来,又被冰冷残酷的现实刺得鲜血淋淋,一颗心反反复复地撕裂,痛到麻木。

他想不通,永远都想不通,难道大哥对他的那些好,都是假的吗,可刺在他身上的剑,死在眼前的母亲,都是真的。

若是能单纯的爱一个人,或恨一个人,就简单得多,又爱又恨,只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折磨。

解彼安掖到胸前时,正对上了范无慑凝视着自己的眼睛,那其中饱含的情绪让他有些茫然。

“师兄……”

“师弟。”解彼安心平气和地说,“你一日是我师弟,终身是我师弟,师兄训你、罚你,但不会不管你。无论过去你经历过什么,如今你已经是钟馗的徒弟,做什么事,都要光明磊落,走到哪里,都不能辱没师门,你明白吗?”

范无慑心中动容:“师兄,我不会再让你失望。”他明白了解彼安有多在乎钟馗,以身为钟馗之徒为荣。

解彼安揉了一把范无慑的头,轻叹一声:“睡吧。”他正欲离开,突然发现范无慑的枕头底下,露出一本书的书角,看来实在有些眼熟。他想也没想就一把抽了出来。

竟是那本他们在沙洲时被书摊老板推荐过的《品花宝鉴》!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范无慑坐了起来:“师兄,我……”

“范、无、慑!”解彼安像抓了红炭一样,将那本书一下子甩了出来,低吼道,“你什么时候买的,你买来做什么!”

范无慑眨巴着眼睛,故作无辜地说:“好奇。”

解彼安又生气又窘迫,又担心范无慑“误入歧途”,简直操碎了一颗为人兄长的心:“你、你给我起来,师兄要好好跟你谈谈。”他说着就去掀范无慑的被子。

范无慑反手去压,俩人你来我往地拉扯起来。如此近的距离,如此激烈的动作,难免皮肉擦碰,难免体香扑鼻,范无慑只觉有什么东西直冲脑门,他忍无可忍,一把握住解彼安的手腕,用力将人拽向床榻。

解彼安毫无防备,被拽倒在范无慑怀里。

两只挺俊的鼻尖几乎撞在一起,四目近距离瞪着对方,周围的空气不住地升温,好像只需要一点星火,就能燎原。

范无慑胸腔鼓噪,额上浮现了青筋,渴望被压抑得越久,一旦爆发,就会势同洪水,他已经在决堤的边缘。

解彼安也同样地失控。他拼命阻止自己去回想那个梦,却为何在与自己的师弟抱在一起时,所有的画面与声音,气味与感觉,都如浪潮般涌入脑海,拦也拦不住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