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(第2/3页)

范无慑看向解彼安,他隐隐感到了解彼安的不安,这份不安不仅仅来自对钟馗的关心,似乎也和自己一样,既想知道宗明赫身上有什么秘密,却又害怕知道。只不过他对自己为何如此矛盾,心知肚明,而解彼安,更像是出自本能,就像在八卦台上晕倒、做梦梦到“小九”,解彼安在被前世的记忆困扰,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。

“你觉得我就此作罢,阳寿就能涨回去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因已经种下,必然要结出果。”钟馗难得严肃道,“彼安,我们师徒卷入此事,便是不可违抗之天命,也许走下去,如你所说,会惹来杀身之祸,但祸兮福所倚,说不定走到柳暗花明,反而是我的自救之路。”

解彼安沉默了。

“而且,为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”钟馗抚须叹道,“你说的其实不无道理,就算背后有很多隐情,都是百年前的事了,查出来或许也没用了,但我总觉得这件事牵扯很深,不如表面上这么简单。”

解彼安叹道:“师尊的顾虑也是对的。”

钟馗爽朗一笑:“反正,都说我爱管闲事,我还就管到底了。”

“师尊,还有一件事,徒儿不解。”范无慑道,“许之南后半生都在致力于突破不灭天火,寒玉雪灵丹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,他为何拒绝?”

“是啊,我也觉得奇怪。”解彼安道,“你们注意到照闻等人的表情了吗?显然都没想到他们的掌门会断然拒绝,甚至都不考虑一下。”

钟馗撇了撇嘴:“莫非因爱生恨?真没想到啊这个许之南,居然跟祁梦笙有过一段风流往事,祁梦笙年轻的时候可是修仙界有名的妖女,苍羽门一直是亦正亦邪的路数,虽然不像魔修那样人人喊打,但中原的正统仙门世家,若不是为了神农鼎,都是不屑于与苍羽门往来的,更何况是纯阳教这种不近女色的老古板,怎么想,都觉得俩人天南海北八竿子打不着。”

解彼安想了想:“难道许之南是被祁梦笙勾引,差点没守住道心,所以怀恨在心?”

“许之南不像这样的人。”范无慑道。

“你又知道许之南是什么样的人了。”钟馗忍俊不禁,“小屁孩子,说话总要装老成。”

“哈哈哈哈——”解彼安不客气地捧腹大笑。

范无慑只是冷哼一声。

“不过,许之南确实不像心胸狭窄之人,至于他为什么拒绝借出七星续命灯,确实让人费解。那法宝固然厉害,但一不能打二不能防,唯一的作用就是吊着将死之人一口气,说是镇教之宝,平时根本也没什么用。祁梦笙命在旦夕,又愿意奉上寒玉雪灵丹,这么划算的买卖,换谁不做呢。”钟馗摇了摇头,“算了,扯远了。”

“若祁梦笙真的亡故,也不知道下一任掌门会是这云想衣,还是云中君。”

“管他的。”钟馗耸耸肩,“她苍羽门是谁做掌门不重要,但守着神农鼎雁过拔毛的劣性不改,早晚要被讨伐。”——

许之南出关后,身体状况并不乐观。到达宗师级的纯阳教修士,极正元阳之火太过炽烈,此功法不进则退,此时只有两条路可走,要么突破新的境界,要么就此收心养性,配合寒性仙丹的调理,安享晚年。

而许之南是纯阳教百年难出一个的天才,自然不甘止步于此,于是踏上这条艰苦卓绝的问道之路,越是接近突破的那个点,他的身体负荷就越大,这也是对他是否能够脱胎换骨的终极考验。

所以他拒绝寒玉雪灵丹,才更让人不能理解。

师徒三人只好暂住纯阳教,待许之南身体好转,再商议之后的事。

这几天,解彼安和范无慑跟着纯阳教修士晨起操练,同食同息,发现他们的生活真是枯燥又严苛,可能只有这样,才能压抑自己的天性,但这种压抑往往适得其反,有多少纯阳教修士舍不下多姿多彩女儿情,放弃几十年修为重回滚滚红尘。比这元阳功法更难修的,恐怕就是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