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、惊变(第2/5页)

他抬着纤细的手腕端起方才赵煊沏好的茶,抿了一小口。

“对我发狠,还早了些吧。”

江晏迟却并未如他所料地恼羞成怒,而是冷哼一声。

越国公世子脸色黑成一片,上前一步似是想要告诉楚歇什么,却被身后整齐而坚毅的脚步声打断。

楚歇看到闯入府邸的禁军,瞳孔骤然一缩。

再看到缓步而来,趾高气扬的许长陵,楚歇肉眼可见地一慌,一连咳了好几声,扶着门框,指着江晏迟:“你……你身为东宫,岂可随意换动禁军副统领……这是,是大逆不道!”

“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都做了,我与掌印相比,还是差的远呢。”

江晏迟手一挥,那禁军的人便往前几步,阴恻恻的刀剑直指着楚歇。

“掌印是自己去,还是让我‘请’你去。”

楚歇微微眯起眼。

“殿下!”赵煊拦在楚歇面前,“还望三思!”

恰截断二人的对视,江晏迟听到楚歇淡淡然一句:“好,我去。”

“楚大人!”赵煊脸色一沉,“别意气用事,还是等我先回府禀告家父……”

楚歇的声音透着薄薄的戏谑:“江晏迟,你如今请我进去,我要你明日,跪着求我出来。”

一语罢了,从容不迫地将系带理好。

鬓发来不及扎起,被他懒散地用一截襟领松松束,碎发遮住眉眼,衣着单薄之下更显清癯。

越过许长陵时,眼风默默地扫过他的下颚。

身高八尺的大将喉结上下一动,险些被那眼神摄走一魄。

他娘的——

此人皮相,竟是比许纯牧还勾人几分。

香气从发丝间飘出,混着身畔绿叶的气味,闻得人喉头一烧。

***

荣国公府。

“果真进去了?”国公爷长袖一指那西南方向,“是昭狱?”

“是,千真万确。那楚歇也是够大胆的,竟如此明目张胆地敢去毒杀太子……如今太子撤下了越国公府那头的禁卫军权,全部挪到了北境许氏一族手中……风水轮流转,如今形势对我们大有裨益啊!”

荣国公世子陈涟生喜上眉梢,与母亲对视一眼,夫人立刻打起了边鼓:“老爷,您看眼下是不是让我们侄儿再入京一次的好……”

荣国公爷稍稳重些,又负手斟酌了一会儿,摇头驳回:“镇国侯许氏得了禁卫军兵权,难说,是不是与那太子同气连枝。他们态度不明,我们陈氏毕竟没有兵权,宁远王又远在千里之外,还是先不要动作的好。再稳妥些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世子拉了拉娘亲的袖子:“娘亲,父亲说得也有道理。那楚歇向来狡诈,就算现今要世子进京眼下也来不及,后头说不定还有些旁的变故。”

荣国公夫人不再说话。

“不对。”

荣国公复而细想,疑心甚重。

“若是如此,按兵不动更糟。”他抚须斟酌,“小太子不足为虑,问题在于楚歇和许氏的态度。许氏在这西京掌了禁军的权,边境又有四十万大军在握……那眼下,便是我们与宁远王联手也不见得有和许氏对抗之力……眼下形势已是三足鼎立!慢着,慢着……我们不仅得防着那阉狗,还得防着在皇城里的许长陵!”

世子听得似懂非懂,只能跟着点头附和:“父亲说得有理。”

***

昭狱。

“你确定,荣国公府会和越国公府齐齐保你。”

黑暗中,暗紫色锦缎在火光里若隐若现,沉稳的声音隔着栅栏传来。

楚歇懒着身子好不舒坦地坐在铺满棉絮的木床上,手指绕着一缕青丝百无聊赖地拨弄着:“嗯,陈莲洲向来多疑又胆小。他与那镇国侯许氏往日里有过节,本就是貌合神离……如今忌惮许氏,定会保我以制衡许氏在西京的势力。”

那人始终隐在黑暗里:“确定手脚够干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