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(第2/4页)
程闻疏带着她站起来,一桌上其他人也起来了。
男人端起青花瓷碗,旁人给他倒上多半碗酒,他先后与镇长和桌上其他人碰杯,道:“一定。”
任时让低头瞧瞧,只有白酒啤酒,有阿姨对她说:“阿程媳妇,你就以水代酒吧。”
她点头,有人给她倒,“这是镇子上的井水,烧开又晾凉的凉白开,阿程媳妇,你喝过吗?能喝这个吗?”
“喝过的。”挺甜的,任时让又点了一次头,说,“就喝这个。”
“好嘞。”
人就立马倒上递给她,她才刚接过来,听到身旁的男人突然唤了她一声:“老婆…”
“嗯?”怎么了,喊她做什么,有什么事情,喝完再说,她只对男人轻嗯一声,将碗举向父老乡亲,然后凑到嘴边下肚,刚吞进去一口,任时让“噗”一声,全喷在了程闻疏的身上。
根本来不及捂嘴,咸吐了。
程闻疏根本顾不得自己的身上,她身上也落了水,男人慌忙从她的包里找出纸巾给老婆擦嘴擦身上。
任时让直朝他的胳膊上捏,骗子啊…骗她井水好喝。
明早就要走,两个人今晚过来,主要是临走前来打一声招呼,宴上都是大鱼大肉,孕妇的肠胃晚上吃这些,受不了,荤腥味闻一会,一点胃口都没有。
两个人没多久,就提前离了宴。
回去的路上,快走到今天比赛表演用的那个台子。
任时让抬头看了看,微抿唇,然后抬起没被他牵着的一只手,叫程闻疏看,说:“你听,那边亮着灯,还有声音,是不是还有人?”
程闻疏随着她抬头看去,仔细听了听,对她道:“有歌声,不一定是有人,设备可能忘了关。”
任时让直拉着他的手往前走,说:“那我们过去看一看,忘了关就给关上,响一晚上,很浪费电。”
程闻疏只笑笑,便随她过去。
两个人到跟前,果然是台上的音响还在放歌,没有关。
停在台下,任时让微一顿,抬脸对他说:“老公,我去关吧,你就在台下等着吧。”
程闻疏松开她的手,目送那抹纤瘦的背影踩着台阶,登上台子,走到台子的边角,收好裙子,蹲在音响前,她动手按了两下,他们刚才听到的歌便不唱了,停了下来。
片刻后,重新响起另一首歌曲。
任时让唇边露出一抹笑容。
她重新站起来,整理了一下裙摆,抬头便看到台下的男人,不远处是漫长弯曲的海岸线,大海宽广得望不到边,墨青深邃的海色,在他的身后氤氲。
她与男人温情脉脉相望,嘴角勾抹出笑意,她提起裙摆,微屈膝对他行礼,然后伴随着身后的曲声,踮起脚尖,抬起了纤细的手臂。
没有机会跳的那一支舞,她重新跳给他一个人看。
她也曾消极,无谓,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,身处这样一个世界,仿佛只她是迷失的,眼中对绝大多数的一切,对绝大多数的人都无法感受到真实,这种身处失真,永远无法找不到出口的感觉,快要被逼窒息,就像是,沉溺于了海底。
是程闻疏,用他的一只手,坚定地将她拉了出来。鲜活的,真实的,重新涌向了她。
她为什么最后能走出来。
是她看到了,有人爱她甚至胜过了爱自己。
是这一种爱,拥有着超越一切的力量。
有一个男人,眼中只有她的存在,做好所有的准备只为等待着她的出现,愿意为她奋不顾身,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高冷无比,头脑聪明,实则,在爱情上只开窍过一次,就把心彻底丢了出去。
表面看起来高冷,实则看着老婆在给自己跳舞,整个人已经飘起来了。
那么多人喜欢过她,肯定有比他要好的,他完全只赢在了小女孩情窦初开时期,他的一张脸能打,和用了手段,才终于实现心中所愿,让人成为了他一个人的,至少赢过了成百上千人,其实,在她还在东江上高中时,都恐怕不止这个数,程闻疏犹记得,校庆开始前,最后几天,楚越带着班里的男生闹,都跟疯了一样,只为想看她跳支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