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9章(第2/7页)

见伏传跪了下来,一直站在门廊上的谢青鹤终于动容,快步上前捡起地上的慕鹤枪指环,顺势将伏传扶起:“我自然信你。”指环在谢青鹤手里捏了片刻,方才轻轻戴回伏传手上,“走吧。”

谢青鹤拿着慕鹤枪有了片刻迟疑,就让伏传知道事情一定很不寻常。

否则,大师兄不会犹豫。

伏传不由自主地沉下容色,跟随谢青鹤进屋。

上官时宜住在大本营最宽敞的堂屋里,时钦守在门前,燕不切与李南风守在床边。见伏传进门,燕不切神色不善,质问谢青鹤:“你就让他大摇大摆走进来?!”

谢青鹤居然冷笑道:“不然呢?堂堂寒江剑派掌门弟子,我叫他跪着爬进来?”

这些日子谢青鹤一直守着“我还不够聪明”的本份,遵守了他与伏传的约定,人前很少说话发表意见。寒江剑派核心几人都知道谢青鹤的幽精爽灵飞升上天,留下来的是个痴傻的胎光,谢青鹤不肯说话,他们也守着默契不去请示事务,以免“不懂事”的掌门人生出难堪。

上官时宜遇刺之时,谢青鹤展露了使人惊叹的剑术,众人才知道原来胎光也战力惊人。

听说伏传归来,谢青鹤主动迎了出去,燕不切便认定他是去制服伏传。哪晓得谢青鹤根本没与伏传动手,还让伏传全须全尾、全副武装地走进了上官时宜的卧室,燕不切才会朝着谢青鹤发作。

哪晓得一直不吭气的谢青鹤也不好欺负,开口就是反驳,丝毫没给师叔面子。

——若是三魂正常的谢青鹤,大约也不会这么硬邦邦地冲燕不切嚷嚷。

——燕不切毕竟是长辈。

但,所有人都知道谢青鹤不正常。他突然翻脸瞪眼冲燕不切喷了一句,谁也不敢吭气。

身份尊贵,战力最强,还不正常……谁敢去惹?现在他还勉强讲道理,把他惹毛了,他就不讲道理了,你又能把他怎么办?

燕不切被这句话噎得气不顺,目光扫向伏传:“你还敢回来。”

“我为何不敢?”

伏传跟燕不切根本就没有任何相处经历,也谈不上感情。燕不切这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冲着自己发飙,话里话外还想离间自己与大师兄的感情,就让伏传十分厌恶。

“卧床遇刺的是我恩师,师叔如此戒备我,无非是认定我伤害了师父,我既然不曾做过此事,那就是有人想要陷害我。论身份我是寒江剑派掌门弟子,论情分我是恩师的关门弟子,不比早已下山出门的师叔更有道理回来清查此事么?!”伏传反问道。

伏传这番话暗藏杀机,又克制着情绪,说得点到即止。

说到底,伏传是否刺杀上官时宜尚且存疑,燕不切把上官时宜打到呕血、仓惶逃下山去,却是真实发生过的旧事。伏传只说了“下山出门”四个字,已经是顾全燕不切的体面,没有赶尽杀绝。

胎光没有从前的记忆,谢青鹤就不知道燕不切与上官时宜的往事,不知道伏传这番话的杀伤力。

燕不切下山之时,李南风年纪尚小,也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

两人就看见燕不切整张脸倏地赤红如血,衣袖罡风鼓动,似乎马上就要大打出手。

谢青鹤心想这事不大妙,我得控制住局面,不能让师叔和小师弟打起来。不等他说话,伏传已经当地甩开慕鹤枪,竖在他与燕不切之间,摊开双手,说:“劝师叔弄清楚身份。我伏继圣是寒江剑派掌门弟子,宗门下一任掌门。师叔又算是什么?!不辞而别的内门弟子?还是……什么?”

弃徒二字,咬在了唇齿之间,不肯明说而已。

李南风不得不出面打圆场:“如今情势未明,正该一致对外。大师兄已然审看过小师弟才将他放了进来,想必是没有大碍,师叔也是太过于关心师父的伤情……毕竟,小师弟,此事你不要动怒,事情确实太过于蹊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