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 溺杀(18)(第3/9页)
“世子来得好快。”焦麒走了出来,两眼微红,满眼仇恨。
焦麒是原时安舅父焦寰的长子,原时安的大表弟。原时安与外家来往不多,这边的表兄弟接触得也很少,谈不上什么感情。他已经听下人说了,原时祯匆匆忙忙来了焦家之后,焦大学士就死了。
——有些事情,原时安被蒙在鼓里,被骗得团团转,原时祯倒是早已知情。
“原时祯在什么地方?”原时安问道。
焦麒上前一步,伸手就要推搡。
原时安在迁西侯府是个弱鸡样儿,到了焦家就不那么好欺负了,眼见焦麒要动手,他抢先一步上前把焦麒推倒在地,怒道:“前面就是外祖父灵前。你要和我厮打?”
焦家几个年轻人全都奔了上来,这几个都是焦麒的兄弟,十几二十岁不等,年纪都不大。
迁西侯府说是侯府,因先迁西侯与皇帝的关系密切,威风比许多老牌公府、乃至王府还大几分。
焦家早几年尚且要哄着这门姻亲行事,如今焦家最大的靠山焦大学士也死了,焦家几个孙辈都不想得罪原时安——迁西侯府的爵位能够父死子继,焦大学士的身份又不能传给儿子。
一向脾气不错的原时安突然发难推倒了焦麒,焦家几个孙辈都冲了上来,七手八脚扶(拦)住焦麒,七嘴八舌地劝:“大哥,息怒。表哥说得对,前边就是祖父灵堂,咱们不能闹起来叫外人看了笑话,更不能让祖父九泉之下不得安宁!”
原时安顺坡下驴,上前硬生生地把焦麒抱在怀里,哽咽道:“你我至亲兄弟,何至于此?”
焦麒被他说得两眼眨眨,眼底也含了些泪水。原时安表现得这么悲痛,他的态度很快就软化了下来,说道:“你既然来了,去看一看祖父吧。他老人家嘴上不说,心里也很想念你。你近日在京城不在羊亭,赶得上见祖父最后一面……也不至留下遗憾。”
这说的是原时安能赶得及在最后瞻仰焦大学士的遗容。
许多时候,父母老病而死,子女飘零在天涯各处,赶回家就得花上几个月。有时候父母已经合棺下葬,就算等着独子回来操办丧事、停尸等着,那尸体多半也腐烂得不能看了。若能在下葬之前,看见曾经抚育爱护过自己的老人,最后还有个人样儿的遗容,会被认为是庆幸之事。
这也证明焦大学士的死亡应该很安祥,否则,焦麒不会这么从容地叫原时安去看。
原时安拍拍他的肩膀:“舅父呢?”
焦麒神色悲戚:“中伏暑热,父亲本就有些不好。听闻祖父归天的消息之后,他哭了一场,这会儿起不来了,请了大夫,正在将息。你问时祯表哥?他在我父亲那里。”
焦家上下似乎还不知道焦夫人已经自杀的消息。
原时安又问道:“外祖父一向身体康健,怎么突然……?”
“我正要问你。时祯表哥说,你带了人去二姑姑院里,逼问她什么如意的事,又说这事跟祖母有关,气得祖父当场就吐了血——是不是这么回事?!”焦麒怒问道。
原时安反问道:“你就不想想,原时祯姓原,姨母嫁入迁西侯府,堂堂侯夫人,照着宗法律法来说,她如今也姓原。原家的事情,本就该原家内部处置,原时祯为何要来外家喷脏?”
焦麒被问得一愣。
这世道就是这么内外分明,本家和外家就是两家,除了年节送礼,彼此很少走动。
出嫁的妇人走亲戚,走的也都是夫家的亲戚。小媳妇想要回娘家都得看婆婆的脸色,等自己熬成婆婆了,娘家父母也多半不在了,兄弟媳妇家里有什么好走动的?从律法上看,在室女与出嫁女,在家庭担任里的角色都截然不同。
如原时安所说,本来是原家内部的一件事,原时祯为什么要跑来焦家求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