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溺杀(16)(第8/11页)

迁西侯才要训斥他,谢青鹤脸色已变得一片冰冷:“我这辈子吃过很多苦,受过很多磨练,所以,我平生最讨厌的一件事,就是有人逼我逃命。你想烧死原时安,原时安也选择了原谅你,那是你们之间的纠葛,与我无关。你差一点烧死了我,这账我得跟你算。”

迁西侯刚开始还想生气,越听越想笑,到最后直接就笑出声来:“老夫倒是很想看看,你这无名之辈,少年匹夫,要怎么跟老夫算账?”

原时安额上冷汗涔涔,低声道:“叔父,您……”

话音刚落,迁西侯猛地坐了起来,一巴掌摔在了原时安脸上:“你如此引狼入室,就不怕你父亲在天之灵不能安稳?非得祸害了整个迁西侯府,让朝廷剥去了家中爵位,子孙后代都成了庶民百姓,你才能痛快心安?”

原时安也气势汹汹地从地上爬了起来,一拳揍迁西侯胸口,怒道:“我祸害了迁西侯府?在叔父眼中,我没有乖乖死在成渊阁里,就是祸害了迁西侯府?叔父如此待我,又对得起我阿父么?阿父在天之灵,能够宽恕叔父么?!”

那边直接就打了起来,你一拳我一拳,互相控诉对方的不是。

来来去去无非是迁西侯怪罪原时安把事情闹大了,没有控制在家务的范围内。原时安则控诉迁西侯无情不慈,对自己没有尽到爱护的责任。彼此都很愤怒,打得拳拳到肉。

只是迁西侯府祖上就不是武将,历代都没有尚武的风气,两个书生打得再凶也是菜鸡互啄。

谢青鹤懒得多看一眼,拉了个小凳子在焦夫人面前坐下,说:“有一件事我不明白,还请夫人指点。您身上没有一丝修行的痕迹,仅凭一把旧如意,如何抽出了原世子的地魂?”

焦夫人冷笑不语。

谢青鹤只好抬头,看着谭长老。

谭长老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,打开来,马上就有一股怪味传了出来。

谢青鹤倒是神色不变,近前端详片刻,说:“女子经血,阴沉土,还有……这是……初生婴孩的脐带血?”

这一来不止谭长老面露赞赏嘉许,焦夫人脸色倏地变得惨白一片。

“我在飞龙庵找到了这把木质旧如意,新沾上了女子经血,放在了菜园沤肥的池子里。你这眼力是有些刁毒,直接就看到了这把旧如意的底色。”谭长老说。

“这把逼出原世子魂魄的旧如意不是灵物,而是秽物。一开始就是秽物。”谢青鹤说。

换句话说,这把旧如意被玷污了两次。

原时安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,也顾不上跟迁西侯扭打了,费力挣脱了跑过来:“什么意思?什么脐带血?什么阴沉土?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如意,怎么会是秽物?!”

谭长老对他没有多少耐心,说道:“你不清楚吗?本座看你心里清楚得很。”

原时安脸上有血有伤,看着一片狼藉。他可怜巴巴地望向谢青鹤,说话都是带了一丝哭腔的气声,怎么也无法落到实处:“先生,我不懂,我不明白。”

“焦夫人身上没有修行的痕迹,她没办法把你的魂魄抽出来。真正让你离魂的,是这柄很多年前就被施术染秽的旧如意。它上面沾了三种秽物,一是无名女子的经血,二是起码二十年以上的坟墓中挖出来的带有尸身骨血的阴土,第三种……是你出生的时候,剪断脐带时留下的脐带血。”谢青鹤说。

什么人能拿到原时安的脐带血?原时安出生的时候,父母皆在,爵位在原崇文身上稳稳当当,原崇贤很老实地在读书,焦夫人也还没有嫁给原崇贤,也就是说,这件事跟原崇贤和焦夫人都没关系。

原时安下意识地反驳:“先生,您也不能信口雌黄。先前您说,谭长老要找到这把如意,才能找到害我的人,您又说叔母不能修行,不是害我的人,那谭长老是凭什么找到我叔母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