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(第3/7页)

——李大叔的铺子,还没有开到苗疆那么远!送信比较麻烦。

云朝找回来倒是快,可这也过去了大半个月,伏传寄信时所在的蓝鹊寨已经发生了变故。

云朝只看见无数颗脑袋挂在寨子墙头,在城寨上巡逻的悍卒披发左衽,面涂乌青草汁——这是八百年前中原争霸失败、不得已逃入苗疆的忽芗人。

这变故给云朝送信的差使带来极大的不便,苗疆这么大,谁知道小主人去哪儿了?

云朝思前想后没有办法,只好闯进蓝鹊寨原本的大寨,找到了忽芗人的头领。

忽芗人正在庆功。

伏蔚登基之后,使龙骧卫南下剿匪,原本的刺儿头基本上都被打残了,剩下几波势力不得已退回疆内,苟延残喘。蓝鹊寨被朝廷亲封在苗疆门户,顿时成了竖起的靶子,谁都想弄死蓝鹊寨“这条走狗”。

一来蓝鹊寨有朝廷撑腰,二来蓝鹊寨有一脉巫女传承,就是当初黔兴王迎娶的苗女,乃是一位古老巫血的传人。相传巫女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,没巫女的寨子不敢打有巫女的寨子,小巫女的寨子不敢打大巫女的寨子……蓝鹊寨的巫女传承非常古老牛逼,一般老寨不敢去冒犯。

这也是乾元朝各路排挤之下,蓝鹊寨依然能艰难存活下来的原因。

忽芗人也不是纯正的苗人,对本地巫女的传说并不深信。日子好过的时候,不惹就不惹呗。如今日子不好过了,前狼后虎,只有蓝鹊寨像头肥羊——会巫术的肥羊?快别把人笑死了吧哈哈哈。

不信邪的忽芗人就不怕巫女,他们率部打了过来,顺利打下了蓝鹊寨。

“也没有被巫女咒死嘛哈哈哈哈。”庆功宴上,忽芗人欢声笑语。

战后的庆功宴通常是罪恶的狂欢,饮酒,吃肉,杀俘,奸淫。大寨里酒肉香气与血腥味混杂一起,燃烧的脂膏与木材都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烟气。忽芗人残忍癫狂的大笑中,偶尔能听见蓝鹊寨俘虏的惨叫与女奴的呜咽。

遍地血污与空中飘浮的残忍杀机,使得云朝有些心浮气躁。

他太熟悉这种场合了。

尸山血海,命如草芥。

走进大寨的时候,云朝看见一个健壮的忽芗人将出逃被捉的女奴踩在地上,手持细长的苗刀,似乎要割去女奴的脚筋。他想起自己被傀儡时的记忆。一阵心烦意乱。

刷地一剑。

云朝的剑很快,收剑归鞘时,剑身甚至不曾沾上血。

被踩在地上的女奴突然有了一种走在暴雨中的感觉,回头一看,踩着她的忽芗悍卒脑袋没了,颈项正疯狂喷射出鲜血,如暴雨般落在了她的背上……

在场所有忽芗人都围了上来。

云朝不得不将围上来试图弄死他的悍卒清扫了一遍,百人之中,顺利揪住了忽芗人的头领。

“我要找个人。”云朝说。

依行贠屏住呼吸感知着揪住自己的那只手,冷如霜雪,宛如死人。

已经有忽芗人被云朝的剑术吓破了胆,用土语狂喊道:“巫女的报复!巫女的诅咒!他是巫女的使者!”

“泥腰早谁?”依行贠庆幸自己听得懂中原话。

云朝将伏传的身高模样特征都描述了一遍:“我知道你们没有见过他。你们负责帮我找他。”

以忽芗人如此残暴的作风,若遇见了伏传,后果根本不必多想。伏传或许不会插手苗寨之中的战争,可他绝不会坐视杀俘奸淫之恶行。

“间锅。”依行贠一口咬定。

云朝就震惊了:“见过?在何处?”

依行贠叽里咕噜说了半天,最终挤出三个字:“通天树。”

“说清楚!”云朝猛地一拍手,依行贠脑袋撞在墙上,顿时鼓起好大一个包,眼神迷离。

眼见云朝眼神变得冰冷,依行贠不敢装晕,只好用他蹩脚的中原话,给云朝讲了所见所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