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(第5/7页)

这批人在路过谢青鹤的马车时,也分心瞥了一眼,并未停留,就这么呼啸而去。

——云朝打出来的马车,里边是很舒适,架不住外边看着简(丑)陋,实在不起眼。

谢青鹤听着那波人去得远了,才准备去马车上拿自己的家传铁锅,铸铁小火炉,准备煮个热汤饼吃。哪晓得才掀开车帘,就看见伏传睁开眼睛,枪尖悄无声息地抵在了他的咽喉——

习武之人,内力真元循循不绝,有个自动防御的机制。

但,因功法相合的关系,伏传不能下意识地提防他,他无心之时也防不住伏传。

“你是何人?”伏传警惕地问。

谢青鹤黏上的胡须就杵在枪头上,往下就是乱糟糟洇着血的红缨。

这是一柄凶器。

不仅带着杀气,还那么脏。红缨上尽是鲜血。

谢青鹤不喜欢被凶器指着咽喉要害,哪怕持枪之人是小师弟,也不见得多可爱。

正要表明身份,外边又传来鸟雀扑翅、马蹄踏地的声响。

伏传一把扣住谢青鹤咽喉,强行把他挟持上车,仍旧用枪尖抵着谢青鹤的脖子,小声说:“你不许动。”

谢青鹤微微皱眉,问道:“我救了你。你运转内息就知道我给你吃了多珍贵的药。如此对待救命恩人,狂妄失礼,这是谁教给你的道理?”问完之后,谢青鹤也觉得失言。

小师弟是师父亲自教的。肯定不是师父没教好,是小师弟自己长歪了。

伏传被他训得一愣,却仍旧没松手:“你闭嘴!你若是好人,为什么不给我穿衣服!”

“你浑身上下都是刀口子,我一日给你上三回药,用薄被给你遮住,宽松又透气,伤口方才好得快些,不穿衣服倒是祸害你了?”谢青鹤反驳道。

“那你……”伏传有些哑火。

伏传被谢青鹤照顾了一日两夜,小伤口已开始愈合,大伤口也纷纷凝血有了愈合的迹象,体内更是清爽轻松,没有发热瘀火的症状,确实是吃了极珍贵的药丸,才能保护得这么好。

他醒了之后想要控制住局面,纯粹是被惊住了。

因为,他只想眯一刻钟。哪晓得眼睛一闭,就不知道过去了多久。

这绝对不是个意外。

“你肯定动手脚了。我被你搬到车上都不知道!”伏传据此怀疑谢青鹤心怀不轨,“你若是个好人,想要助我,为何不将我唤醒?我自然再三拜谢。却要偷偷摸摸把我搬走!”

偷偷摸摸把打瞌睡的小师弟搬走,本就是谢青鹤故意为之。有两分促狭,也有三分告诫之心。

现在果然把伏传吓到了。

小师弟愤怒指责的模样就似受伤幼兽露出乳牙细爪,发出奶凶奶凶的控诉。

谢青鹤突然就不生气了,反而有些忍俊不禁。

他正要表明身份,远处的马蹄声已近了,这回却没有从远处呼啸而过,而是踏踏杂杂地围拢了上来,伏传皱起眉头,外边已经有人喊道:“马车里的人出来!黑龙帮龙帮主问话!”

黑龙帮?伏传茫然,没什么印象。好像也不在被灭门的三家里吧?

谢青鹤则想起几日前的往事。

路过溪州时,老有拦路抢劫的。云朝料理了不少。

之所以谢青鹤还记得黑龙帮,一来就是前几天的事,二来那两个蹲在马车上拔斧头的“悍匪”委实太过奇葩,令人印象深刻。

——农民兼职的劫匪,杀了不会有后患。这种喜欢嚷嚷盗亦有道的劫匪就很麻烦了。

杀了一帮小喽啰,出来一帮大佬找场子。

谢青鹤这会儿看着就是个身体孱弱的老头子,伏传把他劫持来去,谢青鹤也无力反抗(没跟师弟一般见识),他近距离听着谢青鹤的呼吸,只觉得这老头儿的体力只怕比普通人还差些,哪有本事对抗劫匪?

“你要不要我帮你?”伏传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