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试一试(第2/3页)

郑栖碰了碰余旸,可能是动作很轻,只碰到他的睡衣,他就缓慢地伸出手。

余旸还在专心看,男孩抬腿,抬不动,下意识低头去看——是手,数十只手从马桶里生长出来。

“啊!啊!啊——”有手抓住他了,余旸尖叫,在被子乱踢一通,吓得魂飞魄散。

郑栖很震惊,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。

半晌,余旸回过神来,胡乱拔下耳机,眼看要朝罪魁祸首发火,瞧见郑栖那张无辜的脸庞,还轻轻举起双手,检查手心手背,示意‘我什么事都没干’,余旸顿时发不出火来。

但刚刚被郑栖这么一弄,余旸不想看电影了!

今天是什么日子啊?怎么诸事不顺,泡个脚不能消停,看个电影还要‘真实体验’一把,简直吓得要死。

“关灯吧。”

余旸把自己闷在被子。

郑栖躺着没动,问:“你刚刚在看什么?”

余旸扒开被子,露出一双明亮又略带愤然的眼睛,“看电影。”

“恐怖片吗,”余旸刚才戴了耳机,郑栖听不见外放声响,手机屏幕比较小,他没凑近看,但从余旸刚刚的反应来看,多半在看恐怖电影。

余旸不想说话。

郑栖说:“抱歉,我刚刚不知道你在看恐怖片。”

余旸的眉眼勉强舒展,但他仍旧裹紧被子,只把脑袋露在外面,这么近距离看着郑栖,他像有些不认识郑栖似的,就好像中学时久看一个熟悉的汉字,到最后自己突然觉得汉字笔画很陌生。

是不是跟谁结婚都一样?婚姻是爱情粉碎机,哪怕这种爱情是余旸一个的舞台剧。

每当余旸这么出神,郑栖就觉得很有意思,不知道余旸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。

卧室很安静,甚至能听见父母在楼下说话的声音,他们好像也要休息了。

台灯没关,暖黄色,余旸睡觉怕光,安置家具的时候,他强烈拒绝在自己旁边的床头柜上放台灯,说影响睡眠。

现在只有郑栖那边亮着灯,照得郑栖的侧脸微微发亮。

看着郑栖,余旸的目光柔和下来,他侧脸很好看,英朗、轮廓分明,能描绘眉骨的痕迹,他不说话的时候,眼眸里有种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故事感——但他又带一点漠然,淡淡的无所谓,和谁懂不懂都没关系的无畏。

原来不是郑栖变得陌生,是生活太匆忙,匆忙到都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结婚。

察觉到余旸在看他,郑栖侧过脸:“在想什么?”

余旸回过神来,笑了笑,说:“没什么。”

就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够真实,即使这样近距离看着郑栖,依然能感受到某种生疏感,双方都在竭力化解的生疏感。

郑栖轻轻地笑了,枕着手臂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香气,仔细闻,像是西柚,又混着淡淡的木乳果,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味道,追其源头,好像是从被子里散出来的。

余旸大概是觉得刚刚把自己裹得太紧,将手拿出来,衣袖褪到手肘处。

是了,是余旸身上的味道,闻起来很舒服,郑栖轻轻收回视线。

以前追他的人不少,但没有一个像余旸这样的,如果不是悄悄看了余旸的收藏目录,他都不知道余旸这么喜欢他。

心里冉起小小的自信,又有些得意,被爱时有恃无恐的特权感。

良久,郑栖说:“要不试试。”

“什么?”余旸眨了眨眼。

“恋爱,”郑栖看着余旸的眼睛,“总觉得没感情会很奇怪。”

余旸的心跳不自觉加快,问:“郑栖,我们真的结婚了吗。”

他没有喊老公,是喊他的名字。

郑栖‘嗯’了一声,还朝墙壁上的结婚照指了指。

心安又踏实的感觉重新出现,余旸朝郑栖凑近一些,想了想才问:“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