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吃醋了(第2/4页)

萧无陵承认当年太小,风雪中神志也有些不清,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到是真的发生过,还是梦境,成人礼那天,他分明中午看见过那个影子,可再次醒来,却是黄昏后,他躺在床榻上,一时也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。

“……无陵?”

秦休意迷迷糊糊醒过来,见萧无陵还睁着眼睛,没有睡,问道:“你是又难受了吗?要不要宣太医?”

萧无陵摇摇头,他这一身毛病,大概这辈子也就这样了,他的手不自觉地抱紧怀里的秦休意,像抱着一只属于自己的小火炉,明明这小火炉傻乎乎的,可是抱着这个人,一瞬间,他好像就拥有了很大的勇气,大到可以抵御一切邪魔梦魇。

“殿下抱我一会吧。”

秦休意听话地抱住,他以为萧无陵就会这样好起来,然而到了下半夜,萧无陵又咳血了,身体抽搐、发冷发热,咳血不止,白布上一片一片的红。深夜来的太医束手无策,秦休意也只能这样干看着,心里难受极了,萧无陵明明就是北齐的人,可为何在北齐却遭了这么多罪!好好的,为什么要给他种蛊!

一夜无眠,折腾到天明,松鼠措措抱着大尾巴,在窗外轻轻敲了两下:“殿下,该上学了!”

“不去了!五零都这样了,我还上什么学?找太医院开个条拿去给老师看,说我昨晚淋雨生病了!”

萧无陵从被子里伸出手,握了他一下:

“别落课。今天是算学课,殿下若不去听,怕是你以后都不会再听懂了。”

秦休意一听到算学二字,一个头两个大,听往年的师兄师姐说,算学课,就是在课堂上捡了一次笔,再抬头,便再也无法听懂的课。这要是翘了一天,可想而知,三周后的季考他就等着红灯高挂吧。

但是比起红灯高挂,还是仙君更重要,秦休意仍道:“可我想照顾你嘛。”

“殿下不必担心。这病天生如此,我从小习惯了……”

措措待在窗外,听不清里头说了些什么,只见自家殿下本是执意不肯去上学的,被仙君五迷三道地说上几句,就听话地穿上衣服、拿起书本,走出门,垂头丧气:

“走吧,上学。”

待太子出宫,侍从都退去。萧无陵从床上坐起来,对着空荡荡的墙面道:

“出来。”

雪白的墙壁上,流出一道黑水,化作两个头,双头鬼站起身,左头讥笑道:

“三殿下,寒疾的滋味,不好受吧?”

右头薅了左头一脑袋,赶紧道:

“三殿下,对不起哈来晚了,让殿下受苦了,这是新配好的药!还请收下!”

萧无陵懒得说话,伸出二指去接,不想多碰到一丁点这只双头鬼,他的手指刚触着药瓷瓶——

右头却不松手:

“三殿下,有句话,还是要交代一下。”

左头也伸出左手,摁住瓶身:

“陛下和娘娘希望,下次三殿下把药吃完的时候,这位秦国太子,已经消失了。”

萧无陵猛地握紧药瓶,下一刻,左头和右头同时松开手,黑影化成一滩水,遁入墙角无形。

一室安静。

萧无陵静静地打开药瓶子,倒出一丸药,他没有吃,而是放在手心里滚来滚去,滚了一阵,才捏起来,放入嘴中,细细地嚼烂了,药丸表面有一层小糖衣,初时有些许甜味,咬开之后,迸出一股酸辛味,在舌尖上跃动,几番咀嚼,连这辛味也被嚼烂了,到最后下咽时,就只剩下一味苦。很苦、很苦,绵长幽远。

灵书院前,马车喧闹,各国各皇子都带着伴读来上学。秦休意跳下马车,转身钻进饭堂里,打了一大堆狗不理包子、黄金小烧麦、小米粥之类的早点,装进两个食盒里。

“少主,这一份是给谁的?”

“还能给谁!”秦休意叹了一口气,寝宫里的无陵生着病,膳食他交代小厨房了,下人不会苛待他,而且,他走出寝宫坐上马车时忽然也想明白了,萧无陵一直让他来上学,赶他走,有可能是因为他走了,北齐的人才有可能会去给萧无陵送药,仙君那边应该不会有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