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世界二(第5/5页)

“娴妃殿下这就错了,有的人虽然日日都在眼前,但不到心里,有的人虽隔着宫墙,但他才是陛下日夜惦念的人。”

何静书神情不变,挑挑眉一脸不屑:“那又怎样?现在陪在陛下身边的,是我何静书。我捂不热石头,难道还捂不热陛下的心?”

崔治再度失语。

他不相信,真的有人能对贺雪真与凤律的过去无动于衷。他拦住何静书,说:“娴妃殿下还不知道吧,以前凤侍郎经常带着陛下在这宫里玩耍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,陛下只有十三岁,因为太傅过世,他一个人偷偷躲在那棵大树上哭,是凤侍郎找到他,把他抱下树去。你若是去树下看,还能看见凤侍郎为陛下量身高的刻痕。这宫里处处都是陛下与别人的影子,你就不难受吗?”

崔治是很难受的。

那时他与贺雪真联手,终于除去摄政王,本该就此在情路上一帆风顺,可因为崔理不能入仕的事,两人生了嫌隙。

那之后,崔理想要殷芳红,贺雪真不肯给;崔治为一堂弟求来了兵马司指挥使一职,干了半年,这堂弟渎职,被贺雪真撤下;那之后崔家但凡在朝为官之人,都被贺雪真查纠出大大小小的错漏,要么撤职,要么被换了不甚重要的差事。

就在那时,远在西南的凤律让人给他递了信来,上面只有十二个字:狡兔死,走狗烹,飞鸟尽,良弓藏。

理智上崔治能理解贺雪真对崔氏一族的压制——外戚坐大必定干政,但情感上崔治无法接受。他质问贺雪真,贺雪真只是疲惫又无奈地说:“我向你保证,崔氏族人一辈子衣食无忧,富贵不绝。好吗?”

崔治冷冷地问他:“我能说不好吗?”

那是两人继崔理一事后的又一次冷战。

再接着,他发现了贺雪真曾经与凤律的来往书信,他想,是不是无论自己做得多好,贺雪真的爱,也永远不可能完全属于他?

那就像是毒药,日日夜夜煎熬着崔治的心。

所以,凭什么前世他经历过的煎熬妒忌,何静书可以幸免?

他也要看着这个人像他一样,妒忌,发疯,折磨彼此。他要证明给贺雪真看,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人能可以免俗,没有人能表现得比他好。

所以崔治轻声细语,宛如毒蛇吐信:“你见过陛下与凤侍郎的来往书信吗?”

哪知道何静书轻松地笑了一下:“当然看到过了,虽说我有点难受,怪只能怪自己没有早几年见到陛下。但是陛下跟我说了,凤侍郎已经是过去,现在他对陛下而言只是朝臣,仅此而已,但我是不同的。我何静书才是要与陛下长长久久走下去的人。”

崔治脑中轰然一声,有什么东西崩塌了。

何静书施施然擦着崔治的肩膀走过去:“崔侍郎好大的醋味呀,可以拿来蘸饺子了。嘻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