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(第4/11页)

便又想,莫不是怕自己怠慢了玲珑?

不过手里事儿多,下午她才将羊毛晒在院子里,就有客人上门。

还有沈夫人的帖子作保,孟茯便跟着去问诊了。

那些个羊毛都是洗干净了的,但却还是一团一团的,得人工撕扯开来,才会变得像是云朵一般柔软。

回来时候已经天黑了,下午些的时候,她才出门没多久,天气就变了,阴沉沉的,只是一直没下雨,拖到了那这快天黑的时候,才飘起些毛毛细雨来。

孟茯一心挂记着院里晒着的羊毛,恨不得一步做三步。

不过回来却见沈夜澜在,早就带着兰若萱儿将羊毛收起来,如今就放在库房里。

他正在书房里收拾床铺。

他之前回来,就将东西都放到书房,孟茯也不晓得哪些能动,哪些不能动,所以一直没敢给他收拾。

这会儿见他在里面,才进来帮忙。

厨房那头,兰若在做晚饭,玲珑帮着打下手,孟茯一边给他铺床,一边试探地问道:“我看玲珑姑娘也是个周正好看的,又会武功,你叫她跟着我,是不是太委屈了?”

“正是她会武功,我才叫她跟着你。”沈夜澜正在整理着自己房间里抱出来的那两堆书,哪里还没听出孟茯试探,便停下手里的动作,转过身来一脸认真地看着她,“她就是个侍女,我晓得你不习惯,可你是我未来的妻子,往后我还要做官,身边少不得要带几个人了,你须得早些适应了,性子莫要软绵。”

孟茯听罢,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‘假的’。

沈夜澜却想到她这颗心太善良,生怕她以后叫下面的人欺负了去,便又叮嘱道:“你待他们好,是他们的福气,可是林子大了,难免是有些参差不齐的,不见得会记着你的好,所以你这心里,也要留一些心眼才是。”

孟茯听到这话,反省了一下自己,也不是她多善良,只是她还没有适应这个社会罢了。

这样的世道,说得难听一些,的确是要心狠些才能活得长久一点。

关键她自己又不似沈夜澜这种有本事的,有时候好心做好事,却是有些自不量力了,反而给人添麻烦。

于是连连点头,“我晓得了。”

“你知道便好。”可沈夜澜这口气,分明就是不放心。

也是,若是时间快的话,要不了一个月的时间,他就要启程去辽国了,这一去少说三两月要的,就怕孟茯吃了别的亏。

收拾好屋子出来,饭也做好了。

因为人少,于是也就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了。

玲珑前头在郦县的时候,就暗中跟着孟茯好几天,但并不如当下这样直接的接触。

更何况沈夜澜还在,她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三公子,再无那一身高傲冷漠,满身的人烟烟火气息,却只是因为身旁坐着的孟茯。

可见,那韩先生是没说错了,三公子果然是动了情,这位孟大夫,想来往后就是女主子了。

于是也不敢怠慢半分,一点多余的心思也不敢有。

家里多了玲珑这么个大人,那些个羊毛疏起来,也快了许多,不过四五天,就得了两件衣裳的量。

这日孟茯趁着沈夜澜回来得早,央着去布坊里总算将料子挑了出来。

那韩宣云来做了一回客,带来了两棵梅树,在墙角挖了两个好大的坑,将梅树种下去。

当夜便唰了一顿火锅,韩宣云喜欢酒,孟茯家里是还没有的,那梨子泡酒又还不成,只让玲珑去街对面打了二两烧刀子给他。

喝到戌时左右,已是醉醺醺的,只能喊了孙大过来,送他回去。

走的死后那嘴里只念叨着什么‘阿宴’。

孟茯听着就是一个人名,心里不免是八卦心起,但不好去问沈夜澜,就偷偷问玲珑:“阿宴是谁?”

“哦,原是韩先生的未婚妻,不过他听信流言蜚语,退了亲事,阿宴姑娘就去庵里做姑子了,不再见他。”这要说起来,又是一桩孽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