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西·威尔斯(第3/16页)

于是我决定让我的大脑琢磨这个新道理。1976年12月8日,新闻出来了,他和其他人都活了下来。医院里和他身边的巴比伦太多,那次我带上了托尼·帕瓦罗蒂,因为哭包不具备这种场合需要的技能。医生在急诊室救治他,然后送他回家。只有经纪人还在医院里,干掉他也没有任何意义。于是我和帕瓦罗蒂开车去希望路56号,以为会看见警察。假如你需要的只是一枪,那么警察再多也没有用处。另外,我打个电话,他们不到六十秒就会走掉。但56号已经仿佛鬼城。车道空荡荡的,所有窗口都黑着灯。连一个警察都没有。我哈哈一笑,帕瓦罗蒂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提问。另一方面,彼得·纳萨尔犯蠢犯得像在演一个人能犯多少错的电视节目。这个狗屎白人留了个该死的口信,让我女人转告我,假如贤者登上舞台,创造历史篇章,他会非常生气。我一辈子也没听过几次托尼·帕瓦罗蒂大笑,我朗读字条的时候算是一次。我女人不知道他血逼的究竟发生了什么,于是把我们两个留在客厅里。托尼·帕瓦罗蒂在房间里,我有点害怕接上哭包是个错误,我派哭包去收拾我们留下的残局。他没有亲自动手,只是打电话给几个拉斯塔教徒,语气像是永远提心吊胆的小姑娘。更糟糕的是他用的是我的电话。我也打了个电话。

——鸟儿飞到哪儿去了?

——同胞,打给我干什么?

——我不喜欢重复问题。

——他跑了。他们把经纪人留在医院,带他去了白人山。

——警察?

——一个警察在车里陪他,还有几个留在那儿。整个山头都是十二支派的人在巡逻。有个白小子——

——白小子?

——带相机的白小子。谁也不知道他是从那儿冒出来的,但他说他是电影摄制组的。总而言之,我说完了。

——不,你还没有说完,警督。

——咱的小曲儿唱完了。

——不,小雀儿你才刚开始。

——今晚连耶稣都上不了那个山头。

——演唱会怎么说?

——进出全程都有警察护送。

——第二天呢?

——我不知道。

——说吧,逼眼儿。

——第二天他就飞走了。他们给他安排了私人喷气机。

——什么时候?

——五点半还是六点。

——早上还是下午?

——你以为呢?

——去哪儿?

——没有人知道。

——飞机就那么起飞,谁也不知道它去哪儿?老大,你又把贫民窟的人当傻瓜了?

——先生,我说没有人知道。连警察局长都不知道。他甚至不知道歌手打算飞走。

——这是最高机密?

——比女皇的内裤颜色还机密。我们之所以知道,只是我们在车上陪他们的人假装睡觉,偷听他们交谈。他的白人经纪人说演唱会一结束就立刻回山上——

——所以已经敲定了?他还是要开演唱会?

——不,现在什么都没敲定。他们只是在安排事情以防万一。总而言之,经纪人说演唱会一结束,他就安排飞机在机场等他,但时间很早,比机场开门都早。

——诺曼·曼利机场还是庭森朋机场?

——曼利。

——国际航线。

——你可以用无线电联系山上的警察。

——对,哥们儿,但我为什么要——

——用无线电联系你在山上的警察。立刻。

清晨六点,机场像是牛仔电影的第一卷胶片。只缺少呼呼风声和风滚草。粉色的天空。我和托尼·帕瓦罗蒂守在通往送别廊道的楼梯上。有人异想天开,把墙壁做成棋盘图案,开口恰好能让步枪的枪管穿过去。棋盘图案的影子让我们居于暗处。帕瓦罗蒂动个不停,但不是为了寻找合适的角度。飞机已经停在跑道上等人了。帕瓦罗蒂很安静,右手勾住扳机,左眼盯着瞄准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