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瑞·迪弗洛里奥(第2/7页)
转笔刀可以给我儿子用。操蛋的办公室不会在意区区一个转笔刀,就算在意又他妈的怎么样?牙买加反正没人做记录。我待过的最垃圾的操蛋地方……好吧,不是真的,厄瓜多尔还要糟糕得多。我的火气无疑越来越大,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也许是因为我们要回该死的阿根廷了。我不讨厌阿根廷,坐在室外吃着美食欣赏性感的阿根廷女郎当然很不赖。只是这个国家,妈的,我可不想变成爱上这个国家的第一万个白种男人。我不会爱上它。就算我爱上了它,至少也应该去珍宝海滩,和其他废物嬉皮士坐在一起吸大麻。
牙买加,一个宁静的夜晚,全世界现在只有这儿还算宁静。因为伊朗,他妈的好老天,想到有段时间我们正在往那个方向走。还有操蛋的“噢,该杀”【166】傻笑总统。路易斯说他带着他的红脖子屁股入主白宫后不久,他就给公司开了个新屁眼,说我们是国家耻辱,他给我们下的命令比福特多,就快赶上尼克松了。当然了,他不会这么看问题。他的毛病叫永久性的良心发作。这家伙想救国外的一些黑人,他妈的天晓得,因为他摆不平自己国内的黑鬼。咱们去破坏种族隔离制度吧,行啊,因为你们需要的只是一双红鞋,磕几下脚后跟就行了。破坏种族隔离制度,为什么?非国大接受苏联资助已经好些年了,因为你知道吗?屁话归屁话,但共产主义比我们确实有社会优越性。他想给种族隔离制度打一剂毒针,除掉罗德西亚的纳粹狂徒伊恩·史密斯。我知道罗德西亚秘密警察抓了两个为南非国安局做事的蠢货。一个人要无能到什么程度,才会被非洲秘密警察抓住啊!那些白痴抓了我们三个人,南非国安局主动交出了第四个。我的天,那些南非佬真叫一个沾沾自喜。我们就根本不该去他妈的非洲,非洲就交给该死的英国佬、该死的比利时佬和天杀的葡萄牙佬吧,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,他们依然热衷于他妈的殖民主义。耶稣基督,巴瑞,要是被人听见,会以为你要投奔自由主义了。路易斯至少有一点好,那就是他会叫醒我,让我想起世界究竟是怎么运行的。或者是威廉·艾德勒。
莎莉在琢磨上面会不会给她调职。我的秘书有点爱上我了。知道有人爱你自然不是坏事。我老婆已经开始教艾登学西班牙语。蒂莫西都不记得他会说西语了。小伙子听说我们要走,气得险些发疯。什么蠢事啊这是,他说,把叉子扔在盘子上。真是糟糕,他现在不肯碰美国食物,只想吃螃蟹、黄山药、腌猪肉和面包果。我不得不提醒小杂种记住这儿谁说了算。可怜的小家伙,他以为我不知道他那个牙买加小女友,妈的,从他对艾登说超级英雄玩具蠢得可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——允许我补充一句,那些玩具都是他的。倒霉孩子以为他知道爱是什么。爱就是安顿下来,这才是爱的真相。他妈的安顿下来。
路易斯·约翰逊,我1976年的老伙计,被送回了中美洲,我猜是因为美洲学校今年需要支援吧。必须持续建设这支军队,以剿灭敌对武装,无论它来自社会主义、共产主义和不小心就冒出来的天晓得什么新主义。虽说我和他从来都彼此看不顺眼,事实上我根本没法忍受那个打老婆的人渣,但他最近经常打电话给我。说什么他只是想找个人用英语聊天。我很想说,多简单啊,你别总打得老婆屁滚尿流,不就有人陪你聊天了吗?但这么说似乎有点没礼貌。我们聊秘密行动处——他是行动处的一员,而我不是——还有究竟是谁搞砸了事情。他认为是塔尼上将,他脑子最清楚的时候也只是对公司到底如何运行有个最粗浅的了解。塔尼是个办公室官僚,我说。他只是在磨时间。再说了,他只喝热水泡柠檬,不碰威士忌甚至咖啡,谁能信任这么一个人?他还能怎么样?坐下来撒尿吗?不,老兄,真正搞砸了中情局的是尼克松。他从一开始就不信任公司。但你不得不敬佩他的世界观有多么简单:世界上只有两种人,不是支持他的就是反对他的,妈的我到最后也没捞到机会和他面谈。